参诸方知识。临行乃问四大本空。五蕴非有。病在甚么处。老人曰。病在没有处。因说此偈以助行脚。四大本空空是病。五蕴非有有成非。两头坐断无消息。始信家山到处归。
示西樵居士(吉水人)
圆觉经云。居一切时。不起妄念。于诸妄心。亦不息灭。住妄想境。不加了知。于无了知。不辨真实。此语古德。每每拈示学者。多落思惟窠臼。独中峰各注一不字。此金刚圈也。
示陈生资甫(吉水人)
孔子曰。知几其神乎。说者谓几者动之微。学者当于未动时着眼。方乃得力。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正好于六祖不思善。不思恶。如何是上座本来面目同。参。
文者心之章也。学者不达心体。强以陈言逗凑。是可为文乎。须向自己胸中流出。方始盖天盖地。
孟轲云。食色性也。此言似千七百则注脚。殊非章句家可知。
古人云。工夫在日用处。此死句也。今日坐在此语窠臼中。纵是有志之士。亦皆卖弄识神影子。非言者之过。执言之过耳。
宗镜云。声处全闻。见外无法。此语非透出毗卢顶[宁*页]上行者。定不知话头落处。
儒生有志于道者。独向禅中求做工夫。却不知念兹在兹。便是上乘初地。
夜气清明。摄心端坐。返观内照寂然不昧处。自见本来面目。毋自欺也。孔子云。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足知天下不欺者鲜矣。
飘风骤雨。飒然而至。试观风从何来。雨从何至。此观识得分明。万物在己。
譬如嘉苗望其秀实。贼蟊不除。难其成矣。不独世闲。丛林学道亦然。
示离际肇禅人
若论此事。本无向上向下。才涉思惟。便成剩法。何况以有所得心。入离言之实际乎。禅人果能决定以生死为大事。试将从前厌俗心念。乃至出家已来。所有一切闻见知识。及发参求本分事上日用工夫。着衣吃饭。折旋俯仰。动静闲忙。凡所经历目前种种境界。微细推求。毕竟以何为向上事。再将推求的心。谛实观察。毕竟落在甚么处。凡有落处。便成窠臼。即是生死窟穴。皆妄想边事。非实际也。经云。纵灭一切见闻觉知。内守幽闲。犹为法尘分别影事。古人目为黑山鬼窟。正是参禅大忌讳处。何况以生灭心。粗浮想象。入究竟际。远之远矣。所谓举心即错。动念即乖。若将不举心不动念。当作玄妙。又落玄妙窠臼。有僧问赵州。如何是玄中玄。州云。汝玄来多少时。僧云。玄之久矣。州云。若不是老僧。几乎玄杀。你看古人一语。如金刚王宝剑。断尽凡圣知见。如是观之。此事岂唇吻能道。纸墨文字可能形容。只在学人日用举心动念处。谛实观察。但有丝毫情见。乃至玄妙见解粘滞处。便是妄想影子。都落生死边际。非离际也。离际之际。名为实际。实际无际。无际则不落圣凡边际。圣凡不落。生死情亡。古人所谓一念不生。前后际断。断则无事矣。方名无事道人。事既无。又向甚么处求玄求妙。所谓但尽凡情。别无圣解。到此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大似哑子吃黄柏。难以吐露向人。禅人但办一片生铁心肠。如此一直行将去。不必将心待悟。亦不必计其岁月日时。只须将前后无量劫数。直下拈在目前。任他生死去来起灭。即此现前一念决定。不为他浮光幻影迁移。纵是刀山火聚。净土天宫。亦任他头出头没。此一念孤光。毕竟不被他摇夺。如此可称大力量人。方才是真正出家儿。不被生死笼罩。不被圣凡埋没。不被三际迁讹。如此始得名实相应。乃是真实离际也。禅人持此语。请正诸方明眼知识。切不可作禅道佛法会。
示怀愚修堂主
古德云。尽十方世界。通是衲僧一只眼。虚空万象鳞介羽毛洪纤巨细。通是大毗卢藏一卷经。以如是眼读如是经。尽未来际。不休不息。此普贤大士一毛孔中。最微最细少分佛事。一毛如此。况一一毛孔乎。正报毛孔如此。况依报世界微尘乎。一尘如此。况尘尘乎。且尘含巨刹。况尘尘之刹。刹刹之尘乎。以此深观则无边刹海。自他不隔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此普贤之真经。能见此经。则为文殊之智眼。即以此眼。观尘中之众生。一一众生尽说此经。使之一一听者。当下了知一切圣凡。本来无二无别。吾人即具此眼。转此经。度此众生。虽云使尽大悲。行尽大愿。经刹尘劫。了无疲厌。纵然如是。亦非衲僧本分事。何以故。以净法界中。本无动摇去来。凡圣诸影像故。此殊胜影像尚无。况诸妄想知见。佛法禅道。种种取舍诸颠倒相。虚妄影耶。是知从上佛祖示人。只教歇却狂心。不从他觅。所谓但自怀中解垢衣。何劳向外夸精进。又云。但尽凡情。别无圣解。若作圣解。即堕群邪。以上神通妙用。皆本分事无奇特故。即此一味平常。何用别求佛法。
示了际禅人(丙午)
予中兴曹溪。重修宝林禅堂。以接纳四来。时量禅人发愿行乞以供大众。当结制初。禅人拈香请益。予因示之曰。诸佛利生妙行。原非一种。菩萨成佛妙门。本非一路。昔维摩大士。以一钵饭而为佛事。三万二千有量之众。食其食者皆入律行。且道至今钵盂仍旧。香饭如常。食之者律行何居。持米者神通何在。若于此透得。正所谓于食等者于法亦等。若透不得。更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