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祈禳。皆拜忏放生斋素。未几。则放生会在在有之。为佛法转化之一机也。是年夏五月。制府大司马陈公。移镇会城。初下车。未拜一乡宦。乃先遣候予。顷之。命取食器。一百余件。俱最精者。门下皆不知何用。及设斋。请予特出新器。人人皆知其所重如此。未几。请告归。是年秋。搉使四出。地方自此日多事。惠州杨少宰复所公。往与予有法门深契。久以忧归。今秋乃访之。至之日。公已卒于茔所。诘朝将入山。公灵已至城矣。予即往视殓。为求棺椁。值潮阳道。观察任公陪。直指于惠阳。请游西湖。登东坡白鹤峰而归。归即欲掩关却埽矣。
二十八年庚子。
予年五十五。时榷使初出。狠戾暴横。官民不堪。地方震荡。加以倭警。人心惶惶。予即散诸弟子。闭关绝迹。粤人素苦闽海之白艚运。米恐腾贵也。时以为乱。新军门闽人也。公子舟次海上。适大将军请告将行。税使正畜意侵之。偶有白艚数只。即借口。以大将军为公子资行者。嗾市民大哄。顷刻聚数千人。投砖石。打公子舟几破。围帅府。持戈相向甚急。时三司府县。皆赴军门行节礼。会城无一正官。卒无解救者。势变在呼吸也。大将军危之。无已。乃命中军。诣予关前求解。予甚不可曰。无神术也。中军跪泣曰。师即不念宾主。岂不念地方生灵乎。予闻之惕然。遂破关往谒税使者。从容劝化。开晓其意。使者闻予言果悟。乃令自行招安。以散乱民。予先往。大言于众曰。诸君今所为。欲食贱米耳。今犯大法。当取死。即有贱米。谁食之耶。众闻之愕然。顷令至帅府。围即解。会城遂以宁。父老感予。欲尸祝之。时三司正在军门饭。闻报民作乱。皆投箸而起。及回。业已安堵。然皆知予之力也。观察任公闻之。乃以书抵予曰。憨师不出。其如地方何。憨师既出。其如憨师何。予亦自知此后无宁日矣。是年秋。南韶道祝公。延予入曹溪。予乘兴遂入山。为六祖奴郎。新制府戴公。知予安乱民。深德之。意欲一见。谕大将军。将予往谒。及见。礼遇甚优。留款斋饭。因辞往曹溪。公遂愿为护法。予是得安心焉。
二十九年辛丑。
予年五十六。春正月。予见曹溪。四方流棍。集于山门。开张屠沽。秽污之甚。积弊百余年矣。坟墓率占祖山。僧产多侵之。且勾合外棍。挟骗寺僧。无敢正视者。予叹曰。此心腹之疾也。苟不去。则六祖道场。终将化为狐窟。卒莫可救矣予纵居此何为哉。熟虑之无已。乃往白制台戴公。公曰。无难也。予试为公力行之。即下令本县坐守。限三日内。尽行驱逐。不留一人。铺居尽拆。不存片瓦。自此曹溪山门。积垢一旦如洗。公因留予。斋饭坐谈。公曰。六祖腥膻。予为公洗之矣。目前地方生灵涂炭。大菩萨。有何慈悲以救之乎。予曰。何为也。公曰。殊船千艘。率皆海上巨盗。今以钦采。资之以势。罢采之日不归。横行海上。劫掠无已。法不能禁。此其一也。地方开矿。采役暴横。掘人之墓。破人之产。在在百姓。受其毒害。甚于劫掠。由是民无安枕矣。为之柰何。予曰。此未易言也。姑徐图之。采使者李公。颇有信心。是年秋。至曹溪进香于六祖。留山中数日。闻法甚喜。予因劝为重兴祖庭布金檀越慨然力荷之。徐密启之曰。开采为害于地方甚矣。非 圣天子意也。采船急设约束。期往来过限以罪。矿罢开采。尽撤其差役。第令所司。岁额助解进。秋毫无扰于民。可乎。采使唯唯。力行之。由是山海地方。一旦遂以宁。公深感之。以书谢予曰。而今乃知佛祖慈悲之广大也。以此护法之心益切。予因是得以安心曹溪。是年秋。开辟祖庭。改风水道路。选僧受戒。立义学作养沙弥。设库司清规。查租课。赎僧产。归侵占。一岁之闲。百废具举。
三十年壬寅。
予年五十七。是年重修祖殿。培后龙。改路径。以屠肆为十方旦过寮。辟神道。移僧居。拓禅堂。创立规制。
三十一年癸卯。
予年五十八。冬十一月。达观禅师。在京师。遭妖书之厄。逮下狱讯。以为予之故。因此又及之。予心知不克。安心以待。荷 圣恩宽之。京院有通行。是年侍者深光出家。
三十二年甲辰。
予年五十九。春正月。以达师之故。通行至按院。檄予还戍所。遂去曹溪。往雷州。因忆达师云。楞严说七趣因果。世书无对解者。予曰。春秋乃明明因果之书也。遂着春秋左氏心法。
三十三年乙巳。
予年六十。春三月。渡琼海。访东坡桄榔庵。白龙泉。求觉范禅师遗迹不可得。寓明昌塔院。作春秋左氏心法序。游名山。作琼海探奇记。金粟泉记。夜望郡城。索然若无人烟。唯城西郭。少有生气。予因谓诸士子曰。琼城将有灾。急禳之。人以为妄。及予渡海方半月。地大震。城东壁连门陷。城中官舍尽倾塌。明昌塔倒压。予所居楼尽碎。予行时。士大夫苦留之。予不肯止。若不行。则亦为灰粉矣。月夜渡海观琼之胜概。予以为仙都。乃十洲之一云。夏四月。制府檄予回五羊。秋七月至曹溪。去时祖殿已拆。修造工未止。归则完者十之六七。所负工料将千金。毫无出。予化两内使者施。尽偿之。是年。修五羊长春庵。为曹溪廨院。为六祖办供之所。冬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