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生色。亦不自知在刀锯闲也。在 朝廷三尺之法。未少假藉。第侧观足下不忍之心。油然现于眉睫。盖已深知足下为仁人君子矣。徒铭感于心。然不知足下为谁氏也。山野深入瘴乡。当饥馑之余。滨九死之际。念足下高义。未尝去怀。顷值贵僚友询之。始知足下为何君也。谨修尺素。用布怀德之私。
答郑昆崖开府
远蒙白毫东照万八千土。光中苦行头陀。俨如面礼慈容。亲闻妙义。复荷甘露见洒。尘习顿空。踊跃之怀。非言可喻。贫道闻菩萨妙行。妙在历境验心。烦恼空处。不用别求般若。诸尘透处。即此便是玄门。伏诵实际一语。真翳目之金篦也。亲承有愿。接足无时。妄情依依。益增倾倒。惟真慈摄受。不舍有缘。风便更希遥垂一手。是所钦渴。
又。
五羊久称蔑戾。所居垒壁。非兰若也。贫道仗 圣慈。以万里为调伏。兢兢执役炉锤闲。且幸以毒除毒。其于狭劣习气。似渐销镕。诚如饮水。然终似陆鱼溥沫耳。岭南曹溪。乃六祖演化地。禅门洙泗。肉身在也。贫道窃愿持一培土。以徼灵于寂光。潜消旧业。初不敢放舍身心。第恐失伍。时复往来行闲。今赖当台宽假。似可息肩。顷乞食凌江。忽奉瑶函。自天而下。如天鼓音。三复慈旨。真无边大悲。不舍有缘于微尘毛孔耳。猎隐一语。诚痛处札锥。感激熏心。顶谢无量。承示随处安心。此正尘尘解脱。愿善调伏。以广舟航。是所至望。
答葛自修
承示。自幼即知自问心是何物。将谓肉团是心。死后身尚在。如何不灵。于此觅心不得数语。不觉惊叹不已。以山野自入法向道。入山修行以来。今已三十余年。所阅海内缁白中。初心向道者。盖未见有此等发觉初心也。良以一切众生。佛性是同。但以宿习般若缘分。浅深不一。及多生所近。知识闻熏种子。邪正顿渐之不同。故入道之志。有邪正诚伪迟速之不等耳。足下所言。皆多生亲近真正知识。闻熏无上般若种子。习气内发。故自幼不觉失口吐露。且此种子根深。故切切横在胸中。扼塞不能暂舍。是以吞不下。吐不出。大似一物梗概于中。只是觅不得耳。由把作一物。却觅不得。生平思虑。不能自信自决。但逢人即向他寻觅。见指点虚空。便只当虚空会。及闻一喝。又作一喝会。且虚空是色。一喝是声。由多生在声色里。流转习熟。所以今又被他流转将去。所以被他流转者。只是将此心当作一物。把声色当作声色。所以日用见色闻声便与心作冤对耳。此正谓含元殿里觅长安。如何能得脱樊笼哉。岂不见古人道。唤作一物即不中。又云。切忌从他觅。迢迢与我疏。又云。见色非关色。闻声不是声。又云。声处全闻。见外无法。此等言句。虽能令人死。亦能令人活。大概生者令死。死者令活耳。足下自谓觅心不可得。此等最是亲切处。如何不信自心。反更别生种种思虑而他求耶。岂不见达磨面壁时。二祖神光曰。我心未宁。乞师安心。磨云。将心来。与汝安。光良久云。觅心了不可得。磨云与汝安心竟。自此以后。此语流布人间。谓之单传直指。六祖以下。南岳青原。以至五家千七百则。普天匝地。说禅说道。了生死者。不可称计。是皆从神光觅心。了不可得一语而来。足下必谓心是一物。可向人觅。而师资亦可授手者。且看达磨将甚么物。亲手递与神先。又亲手接得个甚么来。且人观光。觅心了不可得一语。与足下语一样。如何神光便是。而足下不信。若谓足下。志与神光有二。则众生佛性有二。若与神光无二。如何神光不疑。而足下更疑。若谓即此不可得者。就便是悟。如何神光一悟永悟。而足下闻喝之后。既云。疑团不知向何处去。何以今日于祖师公案上又不通。而文字又作障碍耶。但看过在甚么处。且当正闻无念喝时。如何得疑团顿去。见个甚么。便得潇洒。今日为何又不洒落。即看不洒落处。是谁拘缚。文机不通处是谁障碍。足下但着力。就在痛处下锥。锥到没下落处。忽然亲眼看破。方信此心不是物。不假外求。始知从前错。错到底。不错。不错到底。如此时节。方信山僧今日之言。大似扬声止响。画蛇添足也。语不及意。信笔草草。不觉葛藤遍地。足下览过。即唾却烧却。又不可留与后人。作话[打-丁+霸]。起疑团也。
与胡顺庵中丞
法驾东归之计。知公肝胆。决无遗策。斯亦下愿耳。但人生福禄。皆自前世预定。岂可以人胜天。万一不能如此。又岂可坐待解脱。方能进道。即今外居轩冕。内蕴佛心。至若遇物临机。兴慈运悲。所谓触目皆是成佛种子。无尽福田。但能稍加留神。即一日之闲。所作功德。尤较区区千万什倍。且公权如天地。生杀所在。善恶之机。谅能明察。而几微之间。所系极大。运筹安攘之略。在公大智之中。犹一[必*页]耳。但以慈为根。以悲济物。广行方便。安然取乎大定之中。如此即是现宰官身而作佛事。岂可与为一身之荣者。同年而语耶。藉斯梏桎。转为济胜之具矣。又何汲汲。却迹逃形。而坐驰日月也。千里之思。无以为献。此腐言。用发公一唾。何如。
又。
山野生平。以直了生死为念。二十余年。若志山林。即不能彻证。上齐古人。至若生死关头。良以自信。一切魔冤。皆究竟菩提。庄严佛果。其佗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