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征,继立雪之言徒,俟传衣之秘旨。给侍瓶屦,日扣精微。更不他游,盘泊澧源三十余载乎。澄汰后,咸通初年,武陵太守薛延望迎请,始居德山。自是四海玄徒冬夏常盈五百矣。
师有时谓众曰:“汝等诸方更谁敢铭邈?有摩?出来,吾要识汝。”闻此语者惕栗钳结,无敢当对。师又曰:“汝但无事于心,无心于事,乃虚而妙矣。若毫厘系念,皆为自欺。瞥尔生情,万劫羁锁去。”师问曰:“维那今日几个新到?”对曰:“有八个。”师曰:“一时令来,生案过却。”僧问禾山:“‘一时令来,生案过却’,此意如何?”禾山云:“才出门便知委下客。”僧曰:“如何免得此过?”禾山曰:“万里元来却肯伊。”钦山问:“天皇也与摩,未审德山作摩生道。”师曰:“试举天皇、龙潭看。”钦山礼拜,师乃打之。云大师代曰:“与摩则自置。虚言已决。”
师又时云:“问则有过,不问则又乖。”僧便礼拜,师乃打之。僧云:“某甲始礼,为什摩却打?”师云:“侍你开口,堪作什摩?”师见僧来,便闭却门。僧便敲门,师问:“阿谁?”僧云:“师子兒。”师便开门,其僧便礼拜。师骑却头云:“者畜生什摩处去来?”
师因病次,问:“和尚病,还有不病者无?”云:“有。”进曰:“如何是不病者,”师云:“阿耶阿耶。”龙牙问:“学人仗镆耶之剑,拟取师头时如何?”云:“你作摩生下手?”龙牙曰:“与摩则师头落也。”师不答。龙牙后到洞山,具陈上事。洞山云:“把将德山落底头来!”龙牙无对。问:“如何是菩提?”师便咄云:“出去!莫向这里屙!”岩头问:“凡圣相去多少?”师喝一声。因南泉第一座养猫兒,邻床损脚,因此相诤。有人报和尚,和尚便下来,拈起猫兒云:“有人道得摩?有人道得摩?若有人道得,救这小猫兒命。”无对。南泉便以刀斩作两橛。雪峰问师:“古人斩猫兒意作摩生?”师便打趁雪峰,雪峰便走,师却唤来云:“会摩?”对云:“不会。”师云:“我与摩老婆,你不会。”师问岩头:“还会摩?”对曰:“不会。”云:“成持取不会好。”进曰:“不会,成持个什摩?”师云:“你似铁橛。”
雪峰在德山时,上法堂见和尚便转。师曰:“此子难偕。”长庆拈问:“什摩处是雪峰与德山相见处?”僧无对。庆代云:“还得当摩?更有枢要,备陈广诲。”
咸通六年乙酉岁十二月三日,忽告诸徒:“扪空追响,劳你神耶?梦觉觉非,觉有何事?”言讫,宴坐安详,奄然顺化。春秋八十四,僧夏六十五。敕谥见性大师,沙门元会撰碑文。净修禅师赞曰:
德山朗州,刚骨无俦。
尚祛祖佛,岂立证修?
释天杲日,苦海慈舟。
谁攀真躅?雪峰崖头。
祖堂集卷第六
祖堂卷六 投子
投子和尚嗣翠微,在舒州桐城县。师讳大同,舒州怀宁县人也,姓刘。受业于东都保唐满禅师下。初习小乘定,知非而舍。次广穷海藏,博悟幽深。便造翠微而问师:“未审二祖初见达摩当何所得?”翠微答曰:“汝今见吾,复何所得?”师乃伏膺玄墀,息心他往。又因一日翠微在法堂行道次,师而近前接礼。问曰:“西来密旨,和尚如何指示于人?”翠微驻步须臾,师又近曰:“请和尚指示!”翠微答曰:“不可,事须要第二杓恶水浆泼作摩?”师于言下承旨,礼谢而退。翠微云:“莫躲却!”师曰:“时至根苗自生。”师又问:“曾闻丹霞烧木佛,和尚何以供养罗汉?”翠微云:“烧亦烧不着,供养亦一任供养。”师既承言领旨,任性逍遥,放旷人间,周游胜概。旋经故里,卜投子山而有终焉之志。乃创立庵茨,栖心遁迹。
及乾符中和之际,鼎沸鲸吞荆越楚吴,戈钅延竞耀,狂戎交扇,木+桀足+庶纵横。岂唯隳殄国邦,抑亦摧残佛寺。时有暴党魁帅,执刃庵前厉声曰:“和尚在此间作什摩?”师曰:“吾在此间传心。”魁帅云:“传个什摩心?”师曰:”佛心。”魁帅低首良久,解颜曰:“和尚家大不思议,非我辈之所图。”则内剑于匣膜,各脱服玩,用施而去。
自尔日有禅流相访。有人问曰:“凡圣相去几何?”师下绳床立。问:“一物不将来,为什摩却言放下著?”师云:“辛苦与摩来。”问:“最亲处乞师一言!”师以杖敲之。僧曰:“为什摩不道?”师云:“汝争得与摩不识好恶!”问:“主人道‘百年后山下作一头水牯牛’,意作摩生?”师云:“为革+免常住。”僧曰:“不革+免常住时作摩生?”师云:“又革+免俗人。”问:“大庾岭头趁得及,为什摩提不起?”师提起纳衣。僧云:“不问这个。”师云:“看你提不起。”问:“佛佛授授,祖祖相传。未审传个什摩。”师曰:“年老也争受谩语。”问:“并却咽喉脣吻,请师道!”师曰:“汝只要我道不得。”问:“达摩未来时如何?”师曰:“遍天遍地。”僧曰:“来后如何?”师曰:“盖覆不得。”问:“诸圣从何而证?”师曰:“有病不假服药。”僧曰:“与摩则不假修证去也。”师曰:“不可长嗔长喜。”问:“省要处还通信不?”师曰:“是你与摩问我。”僧曰:“如何识得?”师曰:“不可识。”僧曰:“毕竟作摩生?”师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