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得以捣吾之腹心、冲我之膺背,则虽有韩信、曹公之智,何所施巧?
自今观之,人皆知合肥、寿春自有南巢一湖、北峡一关,可以绝其奔突之锋。而不知自白陂入小路,至木场河、谢步、陈六公、庄四、版桥、桐木镇、乌沙、梅林、九井而涉鲁洪,则可以袭吾枞阳,而广储一仓之运,已自入于贼人咽喉之中;自霍丘入小路,至二郎岗、芦塘、故步、下芜、庙山、枫木岗、辽峰、夹石、挂车、庐州岭、佛岭、梅子岭、上辛岭而入桐乡,则可以袭吾皖城,而龙舒、山口、蕲阳三仓之运,已自炊于贼人釜甑之上。此淮西之二径,不可以不备也。人皆知襄阳、荆门固有淇、漳二水、虎牙一关,可以遏其南下之锋。而不知自荆门界,至白土、中卢镇、罗坊、萧溪、十会山、黄行岭、双池、郑亚山、平山、阳河、磨石而入谷城界,则曲直相通,最为劲捷。万一贼兵长驱而前,乘我不备,则荆门、江陵果何以为御守之策?自白漳小路,至横林、手炉山、长湖、白竹涧、鼓楼山、古石潭、阳陂而入南漳界,则坦夷相接,略无崎险。
万一贼兵星夜潜发,出我不意,则潜江、建阳果何以为控扼之计?此荆、襄之二径,不可以不备也。以至竹山小径,七百里入峡州,两马可以并行;沙涡小径,三百八十里入麻城,粮馈可以肩运;贾木一径,可以入光山;武阳一径,可以入褒信。
若此间道,未易枚举。
自今宜令行下淮、汉诸司,逐一蹋逐前件小路,随其远近险易,多方措置,依兵家守隘断险成法修治。道狭则因山为险,守以强兵,必使我可出而贼不可入,故彼不得以袭我之虚;道阔则因涧为濠,守以强弩,必使我可往而贼不可来,故彼不得以蹑我之后。是谓捷径。
卷五治安药石
○破敌长技一
△陷骑
臣闻吴人善舟,晋人善骑,吴人非不善于骑也;番长于马,汉长于弩,诸番非不善于弩也。吴人生于圮泽之乡,故舟楫之事不待于教习而自能;彼诸番生于驰逐之地,故骑射之巧不待于指使而自精。是岂得之见闻,求之阅习,如汉晋之士邪?盖人力之所充,不如天性之自巧。出于勉强学习之所致者,其与夫与生俱生者,过人远矣。
况今日之事,地不可同,技非其敌。前代名将固尝讨论番汉短长,以求致其所能矣。彼以骑制骑,犹不足以取胜。况今日三司、五驻之马,皆可数计;而虏人一雕所指,动辄数万。
固不胜其可忧矣。奈何尚敢言于进取哉?吁!燕冀之游鬣,非淮汉之驺驹;秦晋之骑士,非江浙之刍牧。马产于西夏,而军招于江淮之间,固已物性之不相谙。刍秣于营槛者有年,于兹而驰驱千里,脊破骨穿,乃藉水草于荒山之芦苇,是又风土之不相得。此其相去有若天壤。今日诸将讵可不急料其长技乎?议者谓御骑者无出于车,陷骑者无出于弩。臣尝献轻车之制于后矣。然车徒能制骑于锋交刃接之时,锋之未交、刃之未接,何以使骑之不可逞?弩徒能制骑于三百步之外,而三百步之内何以使骑之不可逃?故江湖陷骑之法,必欲运机缄于冲突之时,使其雷轰雹击之锋皆有所不及施;设器具于驰骋之际,使其风回雾转之巧皆有所不及逞。彼方恃其一骑当八卒,吾必使其八骑不足以当吾之一卒;彼方恃其一骑射足以敌吾之十戈矛,吾必使其十骑射不足以敌吾之一戈矛。番马之骏反不如吾步卒之能驰,骑射之精反不如吾戈戟之易中。是谓反主为客,易短成长。正前辈伏弩于林可败其骑,而骑果败;断木于道可得其马,而马果得。皆此类也。
然陷骑之法,江湖传袭不止一端。大率不过虏骑众多,不容斗敌,伺其所行之道,制为陷骑之具,勿令贼知。然后示之以弱,以诱其必来;啖之以利,以致其必至。使其堕我之圈圜而不自知,入我之陷阱而不可脱。其法有六。一曰伏枪。谓用火炼竹枪斜埋成列,却于枪头所到处掘地成窟,长一尺五寸、阔半之,用竹一尺八寸埋在内。次以竹圈挽枪著地,覆以草茨,不令知见。复用挽枪竹圈从窟内系提头索,别曳于枪头所指处一丈许。遇贼马踢动,提头索曳去挽枪竹圈,则枪头向敌,起地三尺,贼马无不中伤。二曰绊索。用麻索各长五丈已下,两头及中间各长一丈,用木桩系索,钉之于地。用青竹竿五条撑索腰,控低著地,扣以机结木钩,如猎之制。遇马足触动机结,则撑索竹去地三尺,贼马无不被绊。三曰马拖。谓用竹削成筋火,其长数倍于筋,其锥甚锐,用以簪地;其尾则用热汤煮过,令槌碎和麻,各以成索;索尾又安扣头,扣转于竹片之上;仍将枪杆曳索于竹片之首。遇马被套而走,则索尾之枪自卓其腿腹。四曰马筒。用掘地成阱,深一尺、阔三寸,内置攒锥。遇马足被陷,则攒锥自刺其蹄踵。五曰青阱。谓于麻麦草芥之地掘而成阱,不拘广狭,上以芦席、箬盘、竹席之属覆之,而掩以麻麦草芥,随其物之类色,使敌马不觉足陷。六曰白阱。谓以尘沙、土石之地掘而成阱,不拘广狭,上以芦席、竹{列}之属覆之,而掩以尘土、沙石,随其地之颜色,使敌马不觉足陷。已上六法,皆于道路预先修设,以待其来。然器用之设,非瞬息可成;制作之艰,非顷刻可办。乃若仓卒相逢,不期而遇,前不得以婴其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