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居士問芙蓉。馬祖的實為人處。還分付與師麼。蓉云。某甲尚不見他。爭知他的實處。士云。似師見解。也無討處。蓉云。居士也不得一向言說。士云。一向言說。師猶失宗。若作兩向三向。師還開口不得。蓉云。直是開口不得。可謂實也。居士撫掌而出。
佛鑑拈云。芙蓉何不但道。分付與我。待問如何是真實處。便好與一掌。待他眼睛定動。更與一掌。何故。且要打斷許多葛藤。
正覺云。唯之與阿。相去幾何。既是馬祖。的實為人處。因甚芙蓉不肯承當。當時若便承當。看他居士向什麼處言說。然雖如此。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佛海云。雨打庭前擣帛石。一點入作不得。却以葛藤纏之。便見前言不副後語。
舉居士一日來看石林。林竪起拂子云。不落丹霞機。汝試道一句來。士奪却拂子。竪起拳頭。林云。正是丹霞機。士云。汝與我道不落看。林云。丹霞患啞。龐公患聾。士云。恰是。
佛鑑拈云。他家相見。別無道理。彼既搖頭。此亦擺尾。頭尾相應。難存終始。多少杜撰禪和。一向撥波求水。
正覺云。龐翁尋常。撩天撥地。及乎被石林問丹霞機。只解舉个拳頭折當。石林道伊害聾。他道恰是。且道是个什麼。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佛海云。放則雙放。巨浪湧千尋。収則雙収。波澄不離水。且道是落丹霞機。不落丹霞機。
舉石林問居士。有个事。相借問。居士不得惜言句。士云。便請舉來。林云。元來惜言句。士云。這个問訊。不覺落他便宜。林掩耳而去。士云。作家作家。
佛鑑拈云。龐公雖然賊過後張弓。也被他使著。石林雖得便宜。圖他一粒米。失却半年粮。
正覺云。佛鑑道。龐公賊過後張弓。殊不知。軟根鑽硬石。又道。石林圖他一粒米。失却半年粮。也只是下本相筭人。
佛海云。居士落便宜處討便宜。石林得便宜處失便宜。
舉石林一日下茶與居士。士纔接。林縮手云。何似生。士云。有口道不得。林云。須是恁麼始得。士拂袖出去云。也大無端。林云。識得龐公了也。士却回首。林云。也大無端。士無語。林云。你也解無語去。
佛鑑拈云。龐公尋常。辯瀉懸河。因什麼到這裏無語。時人只見錐頭利。幾人能見利頭錐。
正覺云。且道佛鑑意作麼生。要見利頭錐麼。不見道。有口道不得。
佛海云。居士。人呼為多口老翁。今日被人道你也解無語去。不妨減人聲價。當時石林道。識得龐公了也。只向道。何似生。管取喫茶。
舉長髭問僧。發足何處。僧云。九華控石庵。髭云。此庵主是誰。僧云。馬祖下尊宿。髭云。名什麼。僧云。不委他法號。髭云。他不委你。你不委他。僧云。尊宿眼在什麼處。髭云。若是庵主親來。也須喫痛棒始得。僧云。賴遇和尚放某甲過。髭云。百年後。討者僧也難得。
佛鑑拈云。好一頭錦鱗。紅尾泝浪。龍門遮攔不住。却向長髭虀瓮裏浸却。直至如今。出身無路。
正覺云。若據這僧。說甚百年後難得。更五百年也無討處。佛鑑道。這僧向長髭虀瓮裏浸却。問伊道。長髭瓮裏。是充鼻虀。是淡菜虀。
佛海云。從苗辨地。因語識人。不無長髭。不觸風化。不墜家聲。却還庵主。百年後討者僧也難得。莫是口甜心苦麼。
舉僧到長髭。遶禪床一匝。卓然而立。髭云。若是石頭法席。一點也用不著。僧又行一匝。髭云。却是恁麼時。不易道得箇來處。僧便出去。髭乃喚。僧不管。髭云。這漢猶少教詔在。僧却回云。有一人。不從人得。不受教詔。不落階級。師還許麼。髭云。逢之不逢。逢必有事。僧乃退身三步。髭遶禪床一匝。僧云。不唯宗眼分明。亦乃師承有據。髭打三下。
佛鑑拈云。又不打一棒。又不打五棒。因什麼只打三棒。眾中商量。或云是賞。或云是罰。賞則賞機鋒截便。祇對有敘。罰則罰。他不識觸淨。到來印可宗師。如斯理論。深屈古人。老僧不惜眉毛。為你一時注脚。卓拄杖三下。
正覺云。長髭遶禪床一匝。這僧便道伊。師承有據。當時長髭若便打三下。却看他作麼生進語。雖然如此。也是當斷不斷。返招其亂。
佛海云。者僧許多勞攘。總是模子裏脫來底。當初放去便休。不合喚回。使他作亂一上。猶幸長髭。老而不耄。
舉僧參長髭。髭問。汝是甚處人。僧云。新羅人。髭云。好个師僧。問著便亂統。僧云。道和尚不是作家得麼。髭云。何曾是新羅人。僧云。某甲祇對。未成道理在。髭云。這新羅子。猶亂走。
佛鑑拈云。且道這僧是。新羅人。不是。若道是。長髭因何道亂統。若道不是。這僧豈不知鄉曲。到這裏。也須緇素分明始得。
正覺云。這僧亂走。可怜客路風波。長髭作家。也似坐不安席。
佛海云。者新羅子。久經大海。慣見波濤。也解順風揚帆。也解逆流倒柂。且長髭是肯伊不肯伊。
舉僧侍立長髭次。髭竪起拳云。老僧只是這个。更說什麼椀鳴聲。僧云。只與麼。有甚當處。髭云。汝有懸河之辯。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