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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壅塞,未有如今日之甚者。窃为陛下羞之。」帝览奏,即命邵必知谏院。
于是濮议起,侍从请称王为皇伯,中书不以为然,诲引义固争。会秋大水,诲言:「陛下有过举而灾沴遽作,惟濮王一事失中,此简宗庙之罚也。」郊庙礼毕,复申前议,七上章,不听;乞解台职,亦不听。遂劾宰相韩琦不忠五罪,曰:「昭陵之土未干,遽欲追崇濮王,使陛下厚所生而薄所继,隆小宗而绝大宗。言者论辨累月,琦犹遂非,不为改正,中外愤郁,万口一词。愿黜居外藩,以慰士论。」又与御史范纯仁、吕大防共劾欧阳修「首开邪议,以枉道说人主,以近利负先帝,陷陛下于过举」。皆不报。已而诏濮王称亲,诲等知言不用,即上还告敕,居家待罪,且言与辅臣势难两立。帝以问执政,修曰:「御史以为理难并立,若臣等有罪,当留御史。」帝犹豫久之,命出御史,既而曰:「不宜责之太重。」乃下迁诲工部员外郎、知蕲州。
神宗立,徙晋州,加集贤殿修撰、知河中府。召为盐铁副使,擢天章阁待制,复知谏院,拜御史中丞。初,中旨下京东买金数万两,又令广东市真珠,传云将备宫中十阁用度。诲言:「陛下春秋富盛,然聪明睿知,以天下为心,必不留神于此,愿亟罢之。」
王安石执政,时多谓得人。诲言其不通时事,大用之,则非所宜。著作佐郎章辟光上言,岐王颢宜迁居外邸。皇太后怒,帝令治其离间之罪。安石谓无罪。诲请下辟光吏,不从,遂上疏劾安石曰:「大奸似忠,大佞似信,安石外示朴野,中藏巧诈,陛下悦其才辨而委任之。安石初无远略,惟务改作立异,罔上欺下,文言饰非,误天下苍生,必斯人也。如久居庙堂,必无安静之理。辟光之谋,本安石及吕惠卿所导。辟光扬言:'朝廷若深罪我,我终不置此二人。'故力加营救。愿察于隐伏,质之士论,然后知臣言之当否。」帝方注倚安石,还其章。诲求去,帝谓曾公亮曰:「若出诲,恐安石不自安。」安石曰:「臣以身许国,陛下处之有义,臣何敢以形迹自嫌,苟为去就。」乃出诲知邓州。苏颂当制,公亮谓之曰:「辟光治平四年上书时,安石在金陵,惠卿监杭州酒税,安得而教之?」故制词云:「党小人交谮之言,肆罔上无根之语。」制出,帝以咎颂,以公亮之言告,乃知辟光治平时自言他事,非此也。诲之将有言也,司马光劝止之,诲曰:「安石虽有时名,然好执偏见,轻信奸回,喜人佞己。听其言则美,施于用则疏;置诸宰辅,天下必受其祸。且上新嗣位,所与朝夕图议者,二三执政而已,苟非其人,将败国事。此乃腹心之疾,救之惟恐不逮,顾可缓耶?」诲既斥,安石益横。光由则服诲之先见,自以为不及也。
明年,改知河南,命未下而寝疾矣。旋提举崇福宫,以疾表求致仕曰:「臣本无宿疾,医者用术乖方,妄投汤剂,率任情意,差之指下,祸延四支。一身之微,固无足恤,奈九族之托何!」盖以身疾谕朝政也。
诲三居言责,皆以弹奏大臣而去,一时推其鲠直。居病困,犹旦夕愤叹,以天下事为忧。既革,司马光往省之,至则目已瞑。闻光哭,蹶然而起,张目强视曰:「天下事尚可为,君实勉之。」光曰:「更有以见属乎?」曰:「无有。」遂卒,年五十八,海内闻者痛惜之。
元祐初,吕大防、范纯仁、刘挚表其忠,诏赠通议大夫,以其子由庚为太常寺太祝。自诲罢去,御史刘述、刘琦、钱顗皆以言安石被黜。
刘述字孝叔,湖州人。举进士,为御史台主簿,知温、耀、真三州,提点江西刑狱,累官都官员外郎,六年不奏考功课。知审官院胡宿言其沉静有守,特迁兵部员外郎,改荆湖南北、京西路转运使,再以覃恩迁刑部郎中。
神宗立,召为侍御史知杂事,又十一年不奏课。帝知其久次,授吏部郎中。尝言去奢当自后宫始,章辟光宜诛,高居简宜黜,张方平不当参大政,王拱辰不当除宣徽使。皆不报。滕甫为中丞,述将论之。甫闻,先请对。甫退,述乃言甫为言官无所发明,且擿其隐慝。帝曰:「甫遇事辄争,裨益甚多,但外人不知耳。甫谈卿美不辍口,卿无言也。」
王安石参知政事,帝下诏专令中丞举御史,不限官高卑。赵抃争之,弗得。述言:「旧制,举御史官,须中行员外郎至太常博士,资任须实历通判,又必翰林众学士与本台丞杂互举。盖众议佥举,则各务尽心,不容有偏蔽私爱之患。今专委中丞,则爱憎在于一己。若一一得人,犹不至生事;万一非其人,将受权臣属托,自立党援,不附己者得以中伤,媒蘖诬陷,其弊不一。夫变更法度,其事不轻,而止是参知政事二人,同书札子。且宰相富弼暂谒告,曾公亮已入朝,台官今不阙人,何至急疾如此!愿收还前旨,俟弼出,与公亮同议,然后行之。」弗听。
述兼判刑部,安石争谋杀刑名,述不以为是。及敕下,述封还中书,奏执不已。安石白帝,诏开封府推官王克臣劾述罪。于是述率御史刘琦、钱顗共上疏曰:「安石执政以来,未逾数月,中外人情嚣然胥动。盖以专肆胸臆,轻易宪度,无忌惮之心故也。陛下任贤求治,常若饥渴,故置安石政府。必欲致时如唐、虞,而反操管、商权诈之术,规以取媚。遂与陈升之合谋,侵三司利柄,取为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