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寻复为户部侍郎。言:「陛下欲富国强兵,大有为于天下,愿诏大臣力务省节,明禁僭侈,自宫禁始,自朝廷始。额员可减者减之,司属可并者并之。使州县无妄用,归其余于监司;监司无妄用,归其余于朝廷;朝廷无横费,日积月聚,惟军须是虑,中兴之业可致也。」除给事中。
寻以老母丐外,以显谟阁待制知台州。朝廷以海寇郑广未平,改知福州。六年八月,广等降,致远选留四百人,置营城外,余遣还业。复遣广讨他郡诸盗,数月悉平。
八年正月,再召为给事中。出知广州。寻以显谟阁待制致仕。十七年卒,年五十八。
致远鲠亮有学识,历台省、侍从,言论风旨皆卓然可观。赵鼎尝谓其客曰:「自鼎再相,除政府外,从官如张致远、常同、胡寅、张九成、潘良贵、吕本忠、魏矼皆有士望,他日所守当不渝。」识者谓鼎为知人云。
薛徽言,字德老,温州人。登进士第,为枢密院计议官。绍兴二年,遣使分行诸路,徽言在选中,以权监察御史宣谕湖南。时郴、道、桂阳旱饥,徽言请于朝,不待报即谕漕臣发衡、永米以振,而以经制银市米偿之,所刺举二十人。使还,他使皆进擢,宰相吕颐浩以徽言擅易守臣,而移用经制银,出知兴国军。入为郎、迁右司,擢起居舍人。时秦桧与金人议和,徽言与吏部侍郎晏敦复等七人同拜疏争之。一日,桧于上前论和,徽言直前引义固争,反复数刻。中寒疾而卒。高宗念之,赙绢百匹,特与遗表恩。
陈渊,字知默,南剑州沙县人也。绍兴五年,给事中廖刚、中书舍人胡寅朱震、权户部侍郎张致远言:「渊乃瓘之诸孙,有文有学,自瓘在时,器重特甚,垂老流落,负材未试。」充枢密院编修官。会李纲以前宰相为江南西路安抚制置大使,辟为制置司机宜文字。
七年,诏侍从举直言极谏之士,胡安国以渊应。召对,改官,赐进士出身。九年,除监察御史,寻迁右正言。入对,论:「比年以来,恩惠太滥,赏给太厚,颁赉赐予之费太过。所用既众,而所入实寡,此臣所甚惧也。《周官》'唯王及后、世子不会',说者谓不得以有司之法治之,非周公作法开后世人主侈用之端也。臣谓冢宰以九式均节财用,有司虽不会,冢宰得以越式而论之。若事事以式,虽不会犹会也。臣愿陛下凡有锡赉,法之所无而于例有疑者,三省得以共议,户部得以执奏,则前日之弊息矣。」
渊面对,因论程颐、王安石学术同异,上曰:「杨时之学能宗孔、孟,其《三经义辨》甚当理。」渊曰:「杨时始宗安石,后得程颢师之,乃悟其非。」上曰:「以《三经义解》观之,具见安石穿凿。」渊曰:「穿凿之过尚小,至于道之大原,安石无一不差。推行其学,遂为大害。」上曰:「差者何谓?」渊曰:「圣学所传止有《论》、《孟》、《中庸》,《论语》主仁,《中庸》主诚,《孟子》主性,安石皆暗其原。仁道至大,《论语》随问随答,惟樊迟问,始对曰:'爱人。'爱特仁之一端,而安石遂以爱为仁。其言《中庸》,则谓中庸所以接人,高明所以处己。《孟子》七篇,专发明性善,而安石取扬雄善恶混之言,至于无善无恶,又溺于佛,其失性远矣。」
郑亿年复资政殿学士、奉朝请,召见于内殿。渊言:「亿年故相居中之子,虽为从官,而有从贼之丑,乞浸其职名。」不报。亿年,右仆射秦桧之亲党也,由是桧怒之。除秘书少监兼崇政殿说书,以祖名辞。改宗正少卿,以何铸论罢。主管台州崇道观。十五年,卒。
魏矼,字邦达,和州历阳人,唐丞相知古后也。少颖悟。时方尚王氏新说,矼独守所学。宣和三年,上舍及第。建炎四年,召赴阙,诏改宣教郎,除详定一司敕令所删定官。
绍兴元年,迁枢密院计议官,迁考功郎。会星变,矼因转对,言:「治平间,彗出东方,英宗问辅臣所以消弭之道,韩琦以明赏罚为对。比年以来,赏之所加,有未参选而官已升朝者,有未经任而辄为正郎者,罚之所加,有未到任而例被冲替者,有罪犯同而罚有轻重者。」力言大臣黜陟不公,所以致异。上识其忠,擢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
临安火,延烧数千家,献谀者谓非灾异。矼言:「《春秋》定、哀间数言火灾,说者谓孔子有德而鲁不能用,季孙有恶而不能去,故天降之咎。今朝廷之上有奸慝邪佞之人未逐乎?百执事之间有朋附奔竞之徒未汰乎?搢绅有公忠宿望及抱道怀艺、有猷有守之士未用乎?在位之人,畏人轧己,方且蔽贤,未闻推诚尽公,旁招俊乂。宜鉴定、哀之失,甄别邪正,亟加进用。」
内侍李暠饮韩世忠家,刃伤弓匠,事下廷尉。矼言:「内侍出入宫禁,而狠戾发于杯酒,乃至如此,岂得不过为之虑?建炎诏令禁内侍不得交通主兵官及预朝政,违者处以军法。乞申严其禁,以谨履霜之戒。」于是廙杖脊配琼州。迁侍御史,赐矼五品服。
时朱胜非独相,矼论:「胜非无所建明,惟知今日进呈一二细故,明日启拟一二故人,而机务不决,军政不修,除授挟私,贤士解体。」又疏其五罪,诏令胜非持余服。又言:「国家命令之出,必先录黄。其过两省,则给舍得以封驳;其下所属,则台谏得以论列。此万世良法也。窃闻近时三省、枢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