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除运判,为人辨急。入谒,潞公方坐厅事,阅谒刺,置按下不问,入宅久之乃出,辅之已不堪。既见,公礼之甚简简:原无,据《邵氏闻见录》卷一○补。,谓曰:「家人顷令沐发,忘见,运判勿讶。」辅之沮甚。旧例,监司至之三日,府必作会,公故罢之。移文定日检按府库,通判已次白公,公不答。是日家(晏)[宴],内外事并不(虚)[许]通,匙钥不可请。(称)辅之怒,破架阁库锁,亦无从检按也。密劾潞公不治。神宗御批辅之所上奏付潞公,有曰「侍中旧德,故烦卧护北门,细务不必劳心。辅之小臣,敢尔无礼,将别有处置」之语。潞公得之,不言。一日,会监司曰:「老谬无治状,幸诸君宽之。」监司皆愧谢,出御批以示辅之,辅之皇恐逃归,托按部以出。未几,辅之罢。呜呼!神宗眷遇大臣、沮抑小人如此,可谓之圣也。《文昌杂录》:元丰甲子二月五日,太师致仕文公自西京造朝修谢,对于垂拱,诏是日特开宴。酒五行,命御药院内
侍梁从政特以大觞酌御樽酒以赐之,且命饮,侍臣拭目以观,恩礼之隆遇焉。《邵氏闻见录》:神宗元丰四年,召北京留守文潞公陪祀南郊。会更官制,自(可)[司]徒、侍中拜太尉,罢侍中,为开府仪同三司、判河南府,陛辞。先是故参知政事王尧臣之子同老以至和中潞公与刘相沆、富韩公弼、王参政尧臣共乞立英(宋)[宗]为皇嗣章草进呈,明其父功,帝留之禁中,面问潞公,公对与同老合,乃加潞公两镇节使,官其子宗道为承事郎。潞公力辞两镇,止受食邑。刘沆赠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兖国公,子仅自祠部员外郎为天章阁待制。王尧臣赠太师、中书令,赐谥文忠,子同老自祠部员外郎充秘阁校理。富公进司徒,子绍京除合门祗候。富公之客李戚问公曰:「公治平初进户部尚书,屡辞,今进司徒,一辞而拜,何也 」公曰:「治平初乃某自辞官也,今自潞公以下皆迁,某(宣)[岂]敢坚辞,妨他人也 」盖潞公与荆公论政事不合,出判北京,七年不召,自此帝眷礼复厚矣。
五月七日,诏:「尚书左仆射司马光足疾已平,惟妨拜跪,可不候参假,放正谢,免造朝,许肩舆三日一至都堂聚议,或门下、尚书省治事。」光言:「臣近奉旨许肩舆至内东门外,令男康扶掖至小殿引对,特免起居,礼数愈重,尤不敢当。乞俟垂帘日于延和殿引见,并乞乘轿至下马处,遇拜扶掖,候安日复旧。」诏令乘轿至崇政殿,垂帘日引对。
十二日,诏奉议郎、
秘书省正字司马康以扶侍父延和殿进对,赐绯章服。
六月二十一日,宰臣司马光言:「请自今遇延和殿垂帘日,赴起居奏事。」从之,仍以足疮诏许乘轿,起居特免拜,及令男康扶掖入殿。《文昌杂录》:司马公光拜门下侍郎,辞避甚确,累遣御药院近侍召受告身,只日特垂帘,促令告谢,押赴门下,公即归私第。又遣入内都知张茂则宣召供职。国朝故事,惟宰相或间遣御药院近臣传旨,都知累朝未尝遣也。召受告身,只日特开延和,又遣都知宣召,皆非旧例,恩礼之隆,今昔绝拟。十一月二十九日,诏北使朝辞日,太师文彦博免起居。
二年四月八日,诏太师、平章军国重事文彦博可自今后每十日一赴朝参,因至都堂议事,仍一月一赴经筵。以彦博累章乞致仕,故有是命。
六月三日,诏护国军节度使、济阳郡王曹佾坤成节献寿崇政殿,特缀宰相班,减拜。
八月二十一日,诏新知邓州、资政殿大学士韩维知汝州。维解机政出守,而其兄绛言其病悴,请汝以便医,故有是命。
二十四日,诏赐文彦博、吕公着曰:「朕闻几杖以优贤几:原无,据天头原批补。,着之典礼,耋老无下拜,书于《春秋》。魏太傅锺繇以足疾乘车就坐,自尔三公有疾,以为故事,而唐司徒马燧亦以老病自力对于延英,诏使无拜。今吾耆老大臣,四朝之旧,德隆而望重,任大而忧深者,惟卿与公着而已。方资其蓍龟之告,岂责以筋力之礼 今后入朝,凡有拜礼,宜并
特免。卿其专有为之报,略无益之仪,毋或固辞,以称朕意。」
二十八日,文彦博上章辞不拜恩命,诏曰:「朕优礼师傅,达德齿之尊,以亟拜为可略,古之道也;卿谨严朝廷,明君臣之分,以不拜为未安,礼之节也。道并行而不悖,义有重而难移。勉徇所陈,不忘嘉孍。所请宜允。」仍诏公着以步履稍难,自今每遇入朝,特许令男一人入殿扶掖。先是,诏彦博等毋拜,既而固辞,不允。翰林学士苏轼言:「礼经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所谓君命者,传命而拜,非朝见也,然且不免。周天子赐齐桓公胙,命曰:『伯父耋老,无下拜。』公曰:『天威不违颜咫尺。』下拜登受。所谓无下拜者,无拜于堂下,非不拜也,然且不敢。锺繇以足疾乘车就坐,疑若不拜,然亦无明文。君前乘车,岂足为法 而马燧延英不拜,盖是临时优礼,无今后遂不拜之文。祖宗旧例,如吕端之流以老病进对,亦止于临时传宣不拜。今来彦博、公着今后免拜旨挥,自是朝廷优贤贵老,度越古今,无可议者。但有司合守典礼,兼恐彦博、公着终不敢当,不若允其所请。若圣上优闵老臣,眷眷不已,遇其朝见,间或传宣不拜,足以为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