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自成都而来,与其弟卞共毁宣仁,共欺哲宗。京之得售其说自役法始,从大改役法以后,事事无不大改。兄弟同朝,埙篪相和,无有一事不如其意。当此之时,不以所闻神考圣训告于哲宗,至于今日,然后引所自书《实录》以为证验,唱为不经之论,而欲迁神考于西宫,其为矫诬可谓明矣。京以矫诬之笔妄增《实录》之事,以矫诬之舌伪造神考之训,朝廷用矫诬之言而轻改宗庙,信矫诬之说而力沮言者,臣恐自此矫诬之人无复忌惮矣。今朝廷大政又皆委曲迁就而为一京之地,公议汹汹,人不敢言。京当绍圣之初,与其弟卞俱在朝廷,导赞章惇,共作威福。卞则阴为谋画,惇则果断力行,且谋且行者,京也。哲宗笃于继述,一于委任,事无大小,信惇不疑,卞于此时,假继述之说,以主私史;惇于此时,因委任之笃,自明己功;京则盛推安石之圣过于神考,以合其弟;又推定策之功,毁蔑宣仁,以合章惇。
惇之矜伐,京为有助;卞之乖悖,京实赞之。当此之时,言官常安民屡攻其罪,京与惇、卞共怒安民,协力排陷,斥为奸党。
而孙谔、董敦逸、陈次升亦因论京,相继黜逐。哲宗晚得邹浩,不由进拟,置之言路。浩能忘身徇国,京又因其得罪,从而挤毁。是以七年之间五害言者,凡所施行得以自恣,遂使当时之所行,皆为今日之所改。卞之尊绍王氏,知有安石,岂知有神考知有金陵,岂知有京师绝灭史学,一似王衍,重南轻北,分裂有萌,臣之痛心默忧非一日也。陛下融会南北,去卞不疑,然而京尚未去,人实忧之。兄弟一心,皆为国害,一去一留,
失政刑矣。熙宁之末,王安石、吕惠卿纷争以后,天下之士分为两党,神宗患之,于是自安石既退、惠卿既出之后,不复用此两人,而两门之士则皆兼取而并用之也。当时天下之士,初有王党、吕党,而朋党之祸终不及于朝廷者,用此术耳。自京、卞用事以来,牢笼荐引天下之士,处要路、得美官者不下数百千人,其间才智艺能之士、可用之人诚不为少。若京去朝廷,则私门之士数百千人者,皆为朝廷之用矣;京在朝廷,则皆蔡氏之党也。然则消党之术,惟在去京而已。国家内外无事一百四十年矣,至于保养阴邪,必成心腹之患。”瓘又论《哲宗实录》不当止以蔡京兼修。疏奏,上甚感其言,密赐瓘黄金百两。
上谓辅臣曰:“瓘言事极不可得,暂贬亦不久。前日遣人以金百两赐之,瓘受赐,泣下。”布曰:“陛下待遇如此,宜其感泣也。”元符三年十月,京遂以翰林学士承旨出知永兴军,至是,除尚书左丞。京执政凡二月而相。
王黼上章乞骸骨曰:“陛下用臣不为不尽,任臣不为不专。
缘臣薄祜,取戾阴阳,内积忧虞,外伤疲弊。扪心自悼,吊影兴嗟,获戾天人,莫之可逭。傥许尽还印绶,退即里居,脱身于风波汹涌之中,收功于桑榆衰蹇之域,人非鬼责,少缓颠隮,永言此恩,是为终惠。”诏依所乞守本官致仕,应得恩礼朝谒人从等并依蔡京例,仍给节度使俸。从优礼也。黼当国之久,专权稔恶,中外畏之,无敢言者。及是太上皇觉悟,罢其政事,天下称快。
《》 下 (宋)李攸 著
《》 下 (宋)李攸 著
●卷十一
○仪注一
太祖乾德元年,蒋有事于南郊,为坛于城南南薰门外,径五丈,高九尺,四成。帝致斋于便殿,屏荤茹。前一日,上服衮冕,备大驾卤簿,宿斋于青城。上御青城门观奏严。夜设警场,用鼓吹一千二百七十五人。奏严用金钲、大角、大鼓,乐用大小横吹、觱篥、笳、笛,角手歌《六州》、《十二时》,每更三奏之。
《导引》二首:和调玉烛,睿化著鸿明,缇管一阳生。郊礼盛礼燔柴毕,旋轸凤皇城。森罗仪卫振华缨,载路溢欢声。
皇图大业超前古,垂象泰阶平。岁时丰衍,九土乐升平,当寰海澄清。道高尧、舜垂衣治,日月并文明。《嘉禾》、《甘露》登歌荐,云物焕祥经。兢兢夕惕持谦德,未许禅云、亭。
《六州》:严夜警,铜史漏迟迟。清禁肃,森陛戟,羽卫俨皇闱。角声厉,钲鼓收宜。金管成雅奏,逐次逶迤。荐苍璧,郊祀神祇,属景运纯熙。京坻丰衍,群材乐育,诸侯述职,盛德服蛮夷。殊祥萃,九苞丹凤来仪。为膏露降,和气洽,三秀焕灵芝。鸿猷播,史册相辉。张四维,卜世永固丕基。敷玄化,荡荡无为,合尧、舜文思。混并寰宇,休牛归马,咸偃革,蹈咏庆昌期。
《十二时》:承宝运,驯致隆平,鸿庆被寰瀛。时清俗阜,治定功成,遐迩咏《由庚》。俨郊祀,文物声明。会天正,星拱奉严跸,布羽仪簪缨。宸心虔洁,明德播惟馨。动苍冥,神降享精诚。燔柴半,万乘移天仗,肃銮辂旋衡。千官云拥,群后输诚,玉帛旅明庭。《韶》、《濩》荐,金奏谐声,集休享。
皇泽浃黎庶,普率洽恩荣。仰钦元后,睿圣贯三灵。万邦宁,景贶愈骈臻。
卤簿使张昭又上言:“准旧仪,銮驾将出宫,入朝,赴南郊宿斋之辰,皆有夜警晨严之制。奏严之设,本缘警备,事理与作乐全殊。况斋宿之夜,千乘万骑宿于仪仗之中,苟无鼓漏之徼巡,何警众多之耳目其宫门、庙门南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