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尝虚度时日。探测简编,素所耽玩。古圣贤奥旨有未晓处,不克废忘。昨置侍读、侍讲学士,自今令秘阁官每夕具名闻奏,朕欲召见,得以访问。”
其后每当直,或召对,多至二三鼓方退。
上尝谓王旦等曰:“经史之文,有国家之龟鉴,保邦治民之要,尽在是矣。然三代之后典章文物、制度声名,参古今而适时用,莫若《史》、《汉》。学者不可不尽心焉。”旦曰:“孔子于周衰历聘诸国,退而删诗书,定礼乐,以五常之道,垂万世法。后之王者,虽上圣必师范之。古人云:‘生民以来,未有如夫子者。’盖以此也。如云志在《春秋》者,诚欲以褒贬笔削为终古诛赏之法,使乱臣贼子观而知惧。兹立教之深旨,为国家之大要。自司马迁为一家之书,盖知《春秋》凡例不可继,故曰纪、曰书、曰世家、曰列传,惩劝之微旨在焉。班固而下不得其意,但词采而已。”上曰:“夫子之道,不可斯须而舍。迂儒或言尧、舜之时无夫子亦治,此浅识之甚,殊不知夫子之道,尧、舜之道也。故曰:‘祖述尧、舜,宪章文、武。
’又曰:‘惟天为大,惟尧则之。’其惟尊尧而宗舜。所谓夫子之道,与尧、舜无异也。”
上尝谓近臣曰:“古人多言祷神可以延福,未必如此。能行好事,神必福之,如《礼记 世子篇》注云:‘文王以忧勤损寿,武王以快乐延年。’其圣经之旨必不如此,盖注皆不思之甚也。文王焦思劳神以忧天下,岂得减寿夏禹焦劳,有锡圭之瑞而享国永年。大约帝王能忧人之忧,不自暇逸,岂无感应
值成注此,颇不近理,安足为之鉴戒!朕尝与邢昺论之,昺不能对。”
右正言知制诰朱巽专对言:“朝廷命令不可屡有更改,自应陈述利害。改张法制者,望先委有司详议。其经久可行者,行之,不可行者,止之,庶几张纲纪以绝分争。”上顾宰臣曰:“此甚识体。且事之可否,报政之地所宜尽言无隐。惟贵君臣道合,若上下同心,何忧不治!今四方无虞,赖卿等慎守经制。若一事遽行则攀援重臣,词说竞起,处置颇难。是知今所施行,不可不慎。至若言事利病,轻为厘革,初则皆以为当,后则翻成有害,及复正其事,乃是朝令夕改,此事允当执守。
《书》云:‘慎乃出令,令出惟行。’此之谓也。”上又曰:“莅官之人,不可太宽,致成弛慢,亦不可过求人之罪,务于烦扰。”王旦曰:“古人有言:‘法出而弊作,令下而奸生。
’宽则民慢,陷法者多,亟则民无所措手足,正为此焉。”上深然之。
治平元年,祖无择知制诰,献《皇极箴》。诏奖之。
治平三年二月辛丑,命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讲司马光编集历代君臣事迹。于是光奏曰:“臣自少来略涉群史,窃见纪传之体文字烦多,虽以衡门专学之士,往往读之不能周浃,况于帝王日有万几,必欲遍知前世得失为未易。窃不自揆,常欲上自战国下讫五代,正史之外,旁采他书。凡关国家之兴衰,系生民之休戚,善可为法,恶可为戒,王者所宜知。略依《左氏春秋传》体,为编年一书,名曰《通志》。其余浮冗之文,悉删去不载,庶几听览不劳而闻见甚博。私家区区,力不能办,徒有其志,久而无成。曏曾以战国时八卷上进,幸蒙赐览。今所奉诏旨,未审令臣续成此书或别有编集。若续此书,欲乞一以《通志》为名。其书上下贯穿千有余载,固非愚臣所能独修。
伏见韶州翁源县令刘恕、将作监主簿赵君锡,皆有史学,为众所推。欲望差此二人与臣同修,庶早成书。”诏从之,而令接所进书八卷编集,俟书成取旨赐名。其后君锡父丧不赴,命太常博士、国子监直讲刘分攵代之。
元丰七年十二月戊辰,端明殿学士司马光上《资治通鉴 五代纪》三十卷。自治平三年置局,每修一代史毕,上之。至是书成,总二百九十四卷,目录、考异各三十卷。上谕辅臣曰:“前代未尝有此书,过荀悦《汉纪》远矣。”辅臣请观之,遂命付三省,仍令速进入。以光为资政殿学士,降诏奖谕。
范祖禹曰:“神宗皇帝即位之初,多与讲读之臣论政事于迩英,君臣倾尽无有所隐。而帝天资好学,自强不息,禁中观书或至夜分。其励精勤政,前世帝王未有也。自熙宁至元丰之末,间日御经筵,风雨不易。盖一遵祖宗成宪,以为后世子孙法也,可不念哉!”
○御制
太宗皇帝御制《太师、魏国公、尚书令、真定王神道碑》
:唐尧在位,圣贤谓之叶符;虞舜得人,天地以之开泰。八方理定,千载会昌,必旌柱石之材,以观其壮节;盐梅之寄,以济其和平。是故应运握图,明王圣帝受天宝命;开国承家,无不用忠确间世之臣;光辅基业,股肱心膂之士共同甘辛。万代通规,一时遭遇。保全令德、克荷洪勋者,其故真定王普之谓矣。王姓赵氏,字则平。其先颛顼之裔,佐禹平水土,是谓柏翳。帝尧赐姓曰嬴氏。造父其后也,有功于周穆王,受封于赵。
周德下衰,叔带去周、适晋,六卿取晋,遂开国焉。今为常山
人也。王蕴人伦之风概,禀山岳之仪型。晦而不彰,宽而无挠,竭其诚志,有始有终,无善不藏,非义勿取。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