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事天地,今说者据《周官》单文为经国大体,惧其局而不弘也。汉武帝东巡狩封禅还,祠太一於甘泉,祭后土於汾阴,皆尽用其乐。言尽用者,谓尽用宫悬之乐也。天地之性贵质者,盖谓其器之不文,不谓庶物当减也。礼,天子宫悬,舞八佾。今祀圜丘方泽,宜以天子制,设宫悬之乐,八佾之舞。”奏可。肃又议曰:“说者以为周家祀天唯舞《门》,祭地唯舞《咸池》,宗庙唯舞《大武》,似失其义矣。周礼宾客皆作备乐。《左传》:‘王子颓享五大夫,乐及遍舞。’六代之乐也。然则一会之日,具作六代之乐。天地宗庙,事之大者,宾客燕会,比之为细。《王制》曰:‘庶羞不逾牲,燕衣不逾祭服。’可以燕乐而逾天地宗庙之乐乎?《周官》:‘以六律、六吕、五声、八音、六舞,大合乐,以致鬼神,以和邦国,以谐万民,以安宾客,以悦远人。’夫六律、六吕、五声、八音,皆一时而作也。至於六舞独分擘而用之,非所以厌人心也。又《周官》:‘师掌教乐(,莫拜反),祭祀则帅其属而舞之。大享亦如之。’,东夷之乐也。又:‘娄掌四夷之乐与其声歌。祭祀则吹而歌之,燕亦如之。’四夷之乐,乃入宗庙;先代之典,独不得用。大享及燕曰如之者,明古今夷夏之乐,皆主之於宗庙,而後播及其馀也。夫作先王乐者,贵能苞而用之也。纳四夷之乐者,美德广之所及也。高皇帝、太皇帝、太祖、高祖、文昭庙,皆宜兼用先代及《武始》、《大均》之舞。”尚书卢毓奏,协律中郎将左延年议:“按周礼以《门》祀天,《咸池》祀地,又令宗庙用宫县,则祀天地宜用宫悬。”博士赵怡以为古无四悬,四县自周始尔,未有作古乐而用近县也。按今天地之乐县谓之上下管,与虞舜笙镛同,不言二县,宜如故事,但设上下管而已。侍中缪袭议:“周存六代之乐,故各有所用。今乐制既亡,唯承汉氏《韶》、《武》,魏承舜,又周为二王之统,故《文始》、《大武》、《武德》、《武始》、《大钧》可以备四代之乐。奏黄锺,舞《文始》,以礼天地:奏太蔟,舞《大武》,以祀五郊;明堂,奏姑洗,舞《武德》;巡狩以祭四望山川;奏蕤宾,舞《武始》、《大钧》,以祭宗庙。及二至,祀丘泽,於祭可兼舞四代。又汉有《翘》、《育命》之舞,不知所出,旧以祭天,今可兼以《翘》祀圜丘,兼以《育命》祀方泽,祀天地宜宫悬,如延年议。”司空卫臻议:“圜丘宜用《大韶》,乐宜宫县。宗庙之乐,宜用《武始》、《咸熙》。”
宋文帝元嘉中,锺宗之更调金石:至十四年,奚纵又改之。晋及宋、齐县钟磬,大准相似,皆十六架。
陈氏《乐书》曰:“自两汉而下,晋及宋、齐,钟磬之县皆不过十六ね,黄锺之宫,北方北面,编钟起西,其东编钟,其东衡,其东。太蔟之宫,东方西面,起北。蕤宾之宫,南方北面,起东。姑洗之宫,西方东面,起南。所次并如黄锺之宫。设建鼓於四隅,县内四面各有、。梁武帝曰,今太乐有黄锺、姑洗、蕤宾、太蔟四格,号为四厢,各置五钟,别以五钟应之,然《大传》言天子出,撞黄锺,右五钟皆应,是起建丑月至建已月也。入撞蕤宾,左五钟皆应,是起建未月至建亥月也。合二五而十之,就黄锺、蕤宾,则十二律之数备矣。晋太元中,杨蜀正四厢,宋元嘉中,锺宗之调金石,不知乎此,乃用四律,律各铸五钟,奏乐之日,各以参之,置左则缺右,置右则缺左,失之远矣。”
梁制:凡律吕十二月而各一钟。天子宫县,黄锺、蕤宾在南北,自馀则在东西。黄锺厢宜用钟、磬各二十四,以应二十四气也。当是时,因去衡钟,设十二钟,各依辰位而应律,每一钟,设编钟、磬各一ね,合三十六架,植鼓於四隅,元会备用焉。初,宋、齐以太蔟代夹锺,在东厢西乡,以姑洗代南吕,在西厢东乡,不亦失乎!
梁武帝制曰:“先儒皆以宗庙宜设宫县。按《周官》奏黄锺,歌大吕,舞《门》,以祀天神;奏太蔟,歌应锺,舞《咸池》,以祭地;奏夷则,歌小吕,舞《大》以享先妣;奏无射,歌夹锺,舞《大武》,以享先祖。《虞书》云:“戛击鸣球,搏拊琴瑟以咏,祖考来格,下管鼗鼓,合止,笙镛以间。”周礼则分乐享祀,《虞书》则止鸣四县。求之於古,无宫县之文,按所以不宫县者,事人礼缛(音辱,数也),事神礼简。《礼器》云,天子之堂九尺,而至敬不坛:天子龙衮,而至敬不文。观天下物无可以称其德者,则以少为贵。《郊特牲》云,宗庙之器,可用也而不可使其利,所以交於神也,不可以同於所安乐之义也。王肃初不分析此前数旨,直言用天子之制,若郊庙既均,其制二神礼文,复何以同?今宜祀天地宗庙,逐所应须便即设之,则非宫,非轩,非判,非特,直以致敬所以应施用耳。”
後魏诏公孙崇、刘芳更造金石,又诏祖莹理之。太乐令张乾龟谓莹曰:“刘芳所造六格,郊丘宗庙用之。北厢黄锺之均,实夷则之调,馀三厢,宫商不和,共用一笛。又有姑洗、太蔟二格用之後宫,检其声韵,复是夷则。”钟磬之县,各有十四,莹复更为十六。其後元孚复询张乾龟等前置宫县四厢┺ね十六,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