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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文献通考-元-马端临-第1396页

,亦不坚有抑压,此则并属无故,不可坐刑。假若有犯事人旧患疾病。推勘之际,卒暴身亡,不可亦坐推司减等之罪。又据《断狱律》云:‘若依法使杖,依数拷决,而邂逅致死者,勿论。’邂逅,谓不期致死而死。且彼言拷决,尚许勿论,此云无故,令坐罪,事实相背,理有未通。请今後推勘之时致死者,若实无故,请依邂逅勿论之义。”详定院奏:“臣等参详,若违法栲掠及法挟情以致其死,但有情故者,依故杀论。若虽不依法拷掠,非法挟情以致其死,而无情故者,请减故杀一等。若本无情故,又依法栲掠,或未栲掠,或诘问未诘问,及不抑压,因他故致死,并属邂逅勿论之义。”从之。
按:有罪者拘滞囹圄,官不时科决而令其瘐死,此诚有国者之所宜矜悯。然既曰盗贼,则大者可杀,小者可刑,其推勘淹时而不即引伏者,皆大猾巨蠹也。邂逅致死而以故杀论,过矣!
宋太祖皇帝开宝三年,诏诸道州府,应大辟罪决论,录其案,朱书格律、断辞、禁仪月日、官典姓名以闻,委刑部覆视。
五代用兵以来,藩侯跋扈,率多枉法杀人,朝廷务行姑息之政,多置不问,刑部按覆之制遂废。至是,乃有是诏。又,金州防御使仇超等坐故入人死罪,除名,流海岛。自是,人知奉法矣。
五年,陕州言:民范义超,周显德中,以私怨杀同里人常古真家十二口,古真小子留留脱走得免,至是长大,擒义超诉於官。有司引赦当原,上曰:“岂有杀一家十二口而可以赦论?”即命斩之。
太宗兴国二年,泾州言:定县妇人怒夫前妻之子妇,断其喉而杀之。下诏曰:“刑宪之设,盖厚於人伦,孝慈所生,实由乎天性。矧乃嫡继之际,固有爱憎之殊。法贵原心,理难共贯。自今继母杀伤夫前妻之子及姑杀妇者,并以凡人论。”
九年,凤翔司理杨燕阝、许州司理张睿并坐掠治平人及亡命卒致死,大理处燕阝等公罪,刑部覆以私罪。诏曰:“法寺以燕阝等本非用情,宜从公过议法;刑部以其擅行掠治,合以私罪定刑。虽所执不同,亦未为乖当。国家方重惜人命,钦恤刑章,岂忍无辜之人死於酷吏之手!宜如刑部之议,自今诸道敢有擅掠囚致死者,悉以私罪论。”
端拱元年,广安军民安崇绪录禁军,诉继母冯尝与父知逸离,今来占夺父赀产,欲与己子。大理定崇绪讼母,罪死。太宗疑之,判大理寺张亻必固执前断,遂下台省集议。徐铉议曰:“伏详安崇绪词理虽繁,今但当定其母冯与父曾离与不离。如已离异,即须令冯归宗;如不曾离,即崇绪准法诉母处死。今详案内不曾离异,其证有四:崇绪所执父书,只言遂州公论後母冯自归本家便为离异,固非事实;又知逸在京,阿冯来知逸之家,数年後知逸方死,岂可并无论诉遣斥?其证一也。本军初勘,有族人安景泛证云‘己曾离异,诸亲具知’,及欲追寻诸亲,景泛便自引退,其证二也。知逸有三处庄田,冯後来,自占两处,小妻高占一处。高来取冯庄课,曾经论讼,高即自引退。不曾离,其证三也。本军曾收崇绪所生母蒲勘问,亦称不知离绝,其证四也。又自知逸入京之後、阿冯归以来,凡经三度官司勘鞫,并无离异状况。不孝之刑,教之大者,崇绪请依刑部、大理寺元断处死。”右仆射李等四十三人议曰:“据法寺定断,以安崇绪论嫡母冯罪便合处死,臣等深为不当。若以五母皆同,即阿蒲虽贱,乃是安崇绪之亲母,崇绪本以田业为冯强占,亲母衣食不充,所以论诉。若从法寺断死,则知逸负何辜而绝嗣?阿蒲处何地而身?臣等参详:田业并合归崇绪,冯亦合与蒲同居,终身供侍,不得有阙。冯不得擅自货易庄田,并本家亲族亦不得来主崇绪家务。如是,则男虽庶子,有父业可安,女虽出嫁,有本家可归,阿冯终身又不乏养。所有罪犯,并准赦原。”诏从等议,铉、亻必各夺一月俸。
真宗咸平四年,天下断死罪八百人,上览囚簿,怃然动容,语宰执曰:“杂犯死罪条目至多,官吏倘不用心,岂无枉滥邪!故事,死罪狱具,三覆奏,盖其重慎,何代罢之?遂命检讨沿革。终虑淹系,不克行也。
仁宗天圣初,燕肃判刑部,上奏,言:“唐大理卿胡演进月囚帐,太宗曰:‘其有可矜者,岂宜一以律断?’因诏:凡大辟罪,令尚书、九卿谳之。又诏:凡决死刑,京师五覆奏,诸州三覆奏。自是全活甚众。贞观四年,断死罪二十九,开元二十五年,财五十八。今天下生齿未加於唐,而天圣三年断大辟二千四百三十六,视唐几至百倍。京师大辟虽一覆奏,而州郡之狱有疑及情可悯者,至上请,而法寺多所举驳,官吏率得不应奏之罪,故皆增饰事状,移情就法,失朝廷钦恤之意。望准唐故事,天下死罪皆得一覆奏。议者必曰‘待报淹延’,臣则以为,汉律皆以季秋论囚,又唐自立春至秋分不决死刑,未闻淹延以害汉、唐之冶也。”下其章中书,王曾以谓:“天下皆一覆奏,则必死之人,徒充满狴犴而久不得决。请狱疑若情可矜者,听上请。”遂下诏曰:“朕念生齿之蕃,抵冒者众。法有高下,情有重轻,而有司巧避微文,一切致之重辟,岂称朕好生之志哉?其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