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反,非数百言曲而畅之不能了,而洁净粹白如此,後人笔力,渠可复到耶!
《朱子语录》曰:列子平淡疏旷。孟子、庄子文章皆好,列子便有迂僻处,左氏亦然,皆好高而少事实。因言列子语,佛氏多用之。庄子全写列子,又变得峻奇。列子语温纯,柳子厚常称之。
高氏《子略》曰:太史公史殊不传列子,如庄周所载许由、务光之事。汉去古未远也,许由、务光往往可稽,迁犹疑之。所谓御寇之说,独见於寓言耳,迁於此讵得不致疑耶?周之末篇,叙墨翟、禽滑、慎到、田骈、关尹之徒,以及於周,而御寇独不在其列,岂御寇者,其亦所谓鸿蒙、列缺者欤?然则是书与《庄子》合者十七章,其尤有浅近迂僻者,特出於後人会萃而成之耳。至於“西方之人,有圣者焉,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此故有及於佛,而世尤疑之。夫天毒之国,纪於《山海》;竺乾之师,於柱史,此杨文公之文也。佛之为教,已见於是,何待於此时乎?然其可疑可怪者,不在此也。
※《列子释文》二卷
晁氏曰:唐殷敬顺撰。敬顺尝为当涂丞。
※《郭象注庄子》十卷
晁氏曰:庄周撰,郭象注。周为蒙漆园吏。按《汉书志》本五十二篇,晋向秀、郭象合为三十三篇;《内篇》八,《外篇》十五,《杂篇》十一。唐世号《南华真经》。自孔子没,天下之道术日散。老聃始著书垂世,而虚无自然之论起。周又从而羽翼之,掊击百世之圣人,殚残天下之圣法而不忌,其言可谓反道矣。自荀卿、杨雄以来,诸儒莫不辟之,而放者犹谓自游方之外,尊其学以自肆。於是乎礼教大坏,戎狄乱华,而天下横流,两晋之祸是已。自熙甯、元丰之後,学者用意过中,见其书末篇论天下之道术,虽老聃与其身皆列之为一家而不及孔子,莫不以为阳讠此孔子而阴尊焉,遂引而内之,殊不察其言之指归宗老氏邪,宗孔氏邪?既曰宗老氏矣,讵有阴助孔子之理也邪?至其论道术而有是言,盖不得已耳。夫盗之暴也,又何尝不知主人之为主人邪?顾可以其智及此,遂以为尊我,开关揖而进之乎?窃惧夫祸之过乎两晋也。
东坡苏氏《庄子祠堂记》曰:谨按《史记》,庄子“与梁惠王、齐宣王同时。其学无所不窥,然要本归於老子之言。故其著书十馀万言,大抵率寓言也。作《渔父》、《盗》、《去箧》,以诋訾孔子之徒,以明老子之术。”此知庄子之粗者。余以为庄子盖助孔子者,要不可以为法耳。楚公子微服出亡,而门者难之,其仆操而骂曰:“隶也不力,门者出之。”事固有倒行而逆施者,以仆为不爱公子则不可,以为事公子之法亦不可。故庄子之言皆实予而文不予,阳挤而阴助之。其正言盖无几,至於诋訾孔子,未尝不微见其意。其论天下道术,自墨翟、禽滑、彭蒙、慎到、田骈、关尹、老聃之徒,以至於其身,皆以为一家,而孔子不与,其尊之也至矣。然余尝疑《盗》、《渔父》则若真诋孔子者,至於《让王》、《说剑》,皆浅漏不入於道。反覆观之,得其寓言之终曰:“阳子居西游於秦,遇老子,老子曰:‘而睢睢,而于々,而谁与居。太白若辱,盛德若不足。’阳子居然变容。其往也,舍者将迎,其家公执席,妻执巾栉,舍者避席,炀者避灶。其反也,舍者与之争席矣。”去其《让王》、《说剑》、《渔父》、《盗》四篇,以合於《列御寇》之篇,曰“列御寇之齐,中道而反,曰:‘吾惊焉,吾食於十浆而五浆先饣鬼’”然後悟而笑曰,是固一章也。庄子之言未终,而昧者剿之,以入其言,余不可以不辩。凡分章名篇,皆出於世俗,非庄子之本意。
《朱子语录》曰:庄、列亦似曾点底意思,他也不是专学老子,吾儒书他都看来,不知如何被他卓见这个物事,便放浪去了。今禅学也是恁地。列、庄本杨朱之学,故其书多引其语。庄子说:“子之於亲也,命也,不可解於心。”至臣之於君,则曰:“义也,无所逃於天地之。”是他看得那君臣之义,似是逃不得,不奈何,须着臣伏他。更无一个自然相胥为一体处,可怪!故孟子以为无君,此类是也。又庄子比列子见较高,气较毫,他是事事识得,又蹴踏了,以为不足为。列子有规矩。问:“庄子、孟子同时,何不曾相遇?又不闻相道及?”先生曰:“庄子当时也无人宗之,他只是在僻处自说。孟子平生足迹只在齐、鲁、滕、大梁之,不曾过大梁之南。庄子自是楚人,想见声闻止於梁而止。然当时南方亦多异端,如陈良之类是也。”
陈氏曰:按晋郭象传,向秀解庄子,未竟而卒,颇有别本迁流。象窃以为已注,乃自注《秋水》、《至乐》二篇,又易《马蹄》一篇,其馀点定文句而已。其後秀义别出,故今有向、郭二《庄》,其义一也。然向义今不传,但时见陆氏《释文》。
※《庄子音义》三卷
陈氏曰:唐陆德明撰。即《经典释文》二十六至二十八卷。
※成元英《庄子疏》三十三卷
晁氏曰:唐道士成元英撰。本郭象注,为之疏义。元英字子实,陕州人,隐居东海。贞观五年,召至京师,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