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衡,司夏;少乘兑,执矩,司秋;颛顼乘坎,执权,司冬;黄帝乘坤、艮,执绳,司下土。《素问》谓春阳气柔而中矩;秋阴升,阳气降,有高下而中衡;冬阳气居下而中权。”然则魏相言五帝之所司,则是言五帝之所执,以夏为衡,以秋为矩,则误矣)。果以是为五帝,则前此其无司四时者乎?古者,祀五帝必配以五人帝,从以五人臣。《月令》之五人臣:春句芒,夏祝融,中央后土,秋蓐收,冬元冥(《春秋传》曰:“少氏有四叔:曰重,曰该、曰,曰熙。重为句芒,该为蓐收,及熙为元冥。颛顼氏有子曰黎,为祝融。共工氏有子曰句龙,为后土。”然即太、少,以春秋之气言之也;炎帝,以火土之性色言之也。万物之象句芒於春,而其气祝融於夏,其荣也以秋而蓐,其发也以秋而收;色以冬而元,体以冬而冥,后土居中央以君之。此五人帝、五人臣命名之不同也)。春、夏、秋、中央之臣皆一人耳,而冬有与熙者,盖冬於方为朔,於卦为艮,於肾有左、右,於器有权、衡,於物有龟、蛇,於色有青、黑,则官有、熙,宜矣。司马迁不纪少,以黄帝、颛顼、高辛、唐、虞为五帝;孔安国以少昊、颛顼、高辛、唐、虞为五帝,其说与四时五行之理不合,当以《月令》为正。”
程子曰:“六天之说,起於谶书,郑元之徒从而广之,甚可笑也。帝者,气之主也,东则谓之青帝,南则谓之赤帝,西则谓之白帝,北则谓之黑帝,中则谓之黄帝。岂有上帝而别有五帝之理?此因《周礼》言‘祀昊天上帝’,而後又言‘祀五帝亦如之’,故诸儒附此说。”又曰:“六天之说,正如今人说六子,乾坤之外,甚底是六子?譬如人之四肢,只是一体耳,学者大惑也。”
《朱子语录》曰:“问:‘而今郊祀也都祀许多帝。’曰:‘《周礼》说上帝,是总说帝;说五帝,是五方帝;说昊天上帝,只是说天。郑氏以昊天上帝为北极,看得不是恁地。北极星只是言天之象,且如太微是帝之庭,紫微是帝之居。紫微便有太子、后妃许多星,帝庭便有宰相、执法许多星。又有天市,亦有帝座处便有权、衡称斗星。’又问:‘今郊祀也祀泰一。’曰:‘而今都重了。汉时泰一便是帝,而今添了帝多,都成十帝。如一国三公尚不可,况天而有十帝?’”
杨氏曰:“愚按程、朱二先生之言,则天帝一也。以一字言,则祀天、飨帝之类;以二字言,则格於皇天、殷荐上帝之类;以四字言,则惟皇上帝、昊天上帝、皇天上帝之类;以气之所主言,则随时随方而立名,如青帝、赤帝、黄帝、白帝、黑帝之类。其实则一天也。是以前乎郑康成,如郑众、如孔安国注《书》,并无六天之说;郑康成後出,乃分为六天,又皆以星象名之,谓昊天上帝者北辰也,谓五帝者太微宫五帝座星也。夫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草木非地,则星象非天,天固不可以象求也。以象求天,是何异於知人之有形色、貌象,而不知其有心君之尊也?况又附以纬书,如北辰曰耀魄宝之类,缪妄不经,莫此为甚!且郑於此章注云:‘皇天上帝亦名昊天上帝’。既已知其为一矣,及考《月令》季夏、季冬两处有皇天上帝之文,郑氏又析而为二,以皇天为北辰耀魄宝,以上帝为太微五帝,随意曲说,前後乖违,以此释经,有同儿戏,是以王肃群儒引经传以排之。至晋泰始初,始合六天为一,而并圜丘於郊,似矣,然又谓五帝非天,而用《家语》之文,谓太、炎帝、黄帝、五人帝之属为五帝,则非也。夫有天地则有五行、四时有五行四时则有五帝,帝者,气之主也。《易》所谓‘帝出乎震’之类是也。果以五人帝为五帝,则五人帝之前,其无司四时者乎?郑则失矣,而王亦未为得也,夫祀天、祀五帝,皆圣人制礼之条目,非如郑氏分天以为六也。天犹性也,帝犹心也,五帝犹仁、义、礼、智、信之心,随感而应者也。是故‘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祀天专言天者,尊天之辞也;有故而祭则曰‘旅’,所以听命於帝,以主宰言之也。‘王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昊天上帝者,天之大名也;五帝,分王於四时者也;祀五帝於四郊亦如之,所以致四时生物之功也。圣人制礼之条目,各有深意,其实则一天也。”
右诸儒言祀天、祀帝之名称。
《曲礼》:“天子祭天地。”疏曰:“天子祭天,其天有六。祭之,一岁有九:昊天上帝,冬至祭之,一也;苍帝灵威仰,立春之日,祭之於东郊,二也;赤帝赤怒,立夏之日,祭之於南郊,三也;黄帝含枢纽,季夏六月土王之日,亦祭之南郊,四也;白帝白招拒,立秋之日,祭之於西郊,五也;黑帝汁光纪,立冬之日,祭之於北郊,六也;王者各禀五帝之精气而王天下,於夏正之月,祭於南郊,七也;四月,龙星见而雩,总祭五帝於南郊,八也;季秋大飨五帝於明堂,九也。”
孙宣公曰:“岁九祭皆主於天,至日圜丘,正月祈,五时迎气,孟夏雩,季秋飨。惟至日其礼最大,故称曰‘昊天上帝。’”
程子曰:“古者,一年之祭天甚多,春则因民播种而祈,夏则恐旱而大雩,以至秋则明堂,冬则圜丘,皆人君为民之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