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属配焉。亦云帝,从其号(天至尊,物不可以同其号,亦兼称上帝,上得包下。五行佐成天事,谓之五帝,以地有五行,而其精神在上,故亦谓之上帝。黄帝之属,故亦称帝,盖从天五帝之号。故王者虽号称帝,而不得称天帝,而曰天子者,天子与父,其尊卑相去远矣。曰天王者,言乃天下之王也)。昔少氏之子有四叔,曰重,曰该,曰修,曰熙,实能金木及水,使重为句芒,该为蓐收,修及熙为元冥;颛顼氏之子曰犁,为祝融。龚工氏之子曰句龙,为后土。此五者,各以其所能业为官职(各以一行之官,为职业之事),生为上公,死为贵神,别称五祀,不得同帝(神故不得称帝也)。”康子曰:“陶唐、有虞、夏后、殷、周,独不得配五帝,意者德不及上古邪?将有限乎?”孔子曰;“古之平治水土及播殖百者众矣,唯句龙兼食於社(兼犹配也),而弃为稷神,易代奉之,无敢易者,明不可与等。故自太以降,逮於颛顼,其应五行而王,数非徒五,而配五帝,是其德不可以多也(《家语 五帝篇》)。”
杨氏曰:“愚按此章注云:‘五帝,五行之神,佐天生物者,而後世谶纬皆为之名字,亦为妖怪妄言。’夫所谓为之名字,如灵威仰而下是也。自伏羲始画八卦,更文王、夫子而後《易》道备。卦象、《文言》、《系辞》言天者详矣,何尝有此等名字?推原此说之所出,则曰《易纬 乾凿度》也,《春秋纬 文耀钩》也、《运斗枢》也,《孝经纬》文也、《钩命决》也、《援神契》也。抑不知《易》也,《春秋》也,《孝经》也,圣人何尝有一言一句如此?信乎其为妖怪妄言矣!但此章所谓‘五帝五行之神,佐天生物者’,愚恐非夫子之言,或谓《家语》王肃所作。何也?以《易》论之,乾、坤为父、母,震、巽、坎、离、艮、兑为六子,卦画固有此象矣。然《序卦》言帝出乎震,齐乎巽,自震、巽而下,皆天帝之为也。谓在天有五行,能生物则可;谓五行佐天生物,则天与五行为二矣。是以程子曰:‘不知乾、坤之外,甚底是六子?譬如人之四肢,只是一体耳。学者大惑也。’”
按:五帝之祀,见於《周礼》;五帝之义,见於《家语》,其说本正大也。自秦汉废祀天之礼,而以所谓郊祀者祀於五,名曰五帝。郑康成解经,习闻秦汉之事,遂於经所言郊祀,多指为祀五帝,且据纬书为之名字,东曰灵威仰,南曰赤怒,西曰白招拒,北曰叶光纪,中曰含枢纽。於是王子雍群儒引经传以排之,而谓五帝者,太以下五人帝也。先儒杨信斋则谓:“果以五人帝为五帝,则五人帝之前,其无司四时者乎?郑则失矣,王亦未为得也。”其说善矣,然杨氏之释五帝,则以为如毛公所谓元气昊大谓之昊天,远视苍苍谓之苍天,程子所谓以形体谓之天,以主宰谓之帝之类,则五帝乃天之别名,而元未尝有所谓五帝之神也。愚谓若以为天之别名而已,则曰“帝”可矣,何必拘以五?又何必於祀上帝之外,别立祀五帝之礼乎?盖五帝者,五行之主,而在天犹五岳为五方之镇而在地也。五帝不出於天之外,而谓五帝即昊天则不可;五岳不出於地之外,而谓五岳即后土亦不可,《家语》所言尽之矣。今因疑纬书灵威仰等名字,而谓五帝之本无,因疑五帝之本无,而谓《家语》之非圣言,亦过矣。如日、月、星、宿、风、伯、雨师,皆天神之见於祀典者,经传所言昭昭也,而道家者流则以为各有名称,甚者或为之姓字,其妖妄不经,甚於纬书,儒者所不道也。然因是而疑日月诸神之本无,可乎?
三山林氏曰:“古之祭上帝与祭五帝之礼,以《经》推之,礼莫盛於周。周之祭上帝,亦曰祀天,郊祀之天、明堂之上帝,即一也。郊祀从简,为报本反始,以稷配;明堂从备,为大享报成,以文王配。稷,王业所始,文王,王业所成,从其类也。祭於郊曰天,於明堂曰上帝,天言兆朕,帝言主宰也。是故岁之祭天者四:郊於冬至,一也;明堂於季秋,一也;祈於孟春,一也,左氏谓‘郊而後耕’,并言后稷是已;大雩於龙见,一也《诗 颂》所谓‘春夏祈於上帝’是已。岁之祭五帝者五:《周礼》所谓‘祀五帝亦如之’是也,先言‘祀上帝’,次言‘祀五帝亦如之’,盖言祀青帝之礼亦如之,祀赤帝之礼亦如之,不可详数,故但曰‘祀五帝亦如之’。夫所谓‘祀五帝亦如之’者,谓大臣之赞相、有司之备具,至其圭币,则五帝各有方色,未尝与上帝混而同也。《周礼》曰礼东方,礼南方,《月令》云四立迎气,故曰岁之祭上帝者四,而祭五帝者五。若有故而旅,则不在此矣。”又曰:“愚按:祀五帝礼物、乐章,大略当与郊祀同。而亦有不同者,如《小宗伯》‘兆五帝於四郊’,乃祀五帝之位;《月令》四立之祭,乃祀五帝之时;《大宗伯》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之类,乃礼五帝之玉;《大宗伯》‘牲、币各放其器之色’,《大司徒》奉牛牲之类,皆祀五帝之礼也。《大司乐》:‘乃奏黄锺,歌大吕,舞《门》,以祀天神。’郑注云:‘天神谓五帝及日月星辰。’则祀五帝之乐也。又按《大宗伯》注疏:‘祭五天帝,以五人帝、五人神配食。’《通典》云:‘其配祭以五人帝,春以太,夏以炎帝,季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