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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通典-唐-杜佑-第687页

更名曰文始,以示不相袭也。而五行仍旧。四时舞者,孝文所作,以示天下之安和也。盖乐己所自作,明有制也;言自制作也。乐先王之乐,明有法也。遵前代之法。孝景采武德舞以为昭德,以尊太宗庙。文帝也。至孝宣,采昭德舞为盛德,以尊世宗庙。武帝。诸帝庙皆常奏文始、四时、五行舞云。高祖六年又作昭容乐、礼容乐。昭容者,犹古之昭夏也,主出武德舞。言昭容乐生于武德舞。礼容者,主出文始、五行舞。舞入无乐者,将至至尊之前,不敢以乐也;出用乐者,言舞不失节,能以乐终也。大抵皆因秦旧事焉。抵,归也。
  初,高祖既定天下,过沛,与故人父老相乐,醉酒欢哀,作「风起」之诗,令沛中僮儿百二十人习而歌之。至孝惠时,以沛宫为原庙,原,重也。言已有正庙,更重立之。皆令歌儿习吹以相和,常以百二十人为员。文景之间,礼官肄业而已。肄音弋二反。习也。
  至武帝,乃立乐府,始置之也。乐府之名盖起于此,哀帝时罢之。采诗夜诵,采诗,依古遒人徇路,采取百姓讴谣,以知政教得失也。夜诵者,言辞或秘不可宣露,故于夜中歌诵也。有赵、代、秦、楚之讴。以李延年为协律都尉,多举司马相如等数十人造为诗赋,略论律吕,以合八音之调,作十九章之歌。以正月上辛用事甘泉圆丘,用上辛,依周礼郊天日也。辛,取斋戒自新之义。使童男女七十人俱歌,昏祠至明。然未有本于祖宗之事,八音调均,又不协于锺律,而内有掖庭才人,外有上林乐府,皆以郑声施于朝廷。昔殷周之雅颂,上本有娀、音嵩姜嫄,、稷始生,玄王、公刘、古公、太伯、王季、姜女、亶甫之妃也。太任、太姒之德,乃及成汤、文、武、受命,武丁、成、康、宣王中兴,下及辅佐阿衡、周、召、太公、申伯、召虎、仲山甫之属,君臣男女有功德者,靡不褒扬。功德既信美矣,褒扬之声盈乎天地之间,是以光名著于当世,遗誉垂于无穷。汉之乐有异于此,故无得而称焉。
  是时,河间献王有雅才,亦以为治道非礼乐不成,与毛生等共采周官及诸子言乐事者,以着乐记,因献所集雅乐。天子下太乐官,常存肄之,岁时以备数,然不常御。
  至成帝时,谒者常山王禹世受河间乐,能说其义,其弟子宋厨等上书言之,下大夫博士平当等考试。当以为「河间王所献雅乐,立之太乐。春秋乡射,作于学官,希阔不讲。故自公卿大夫观听者,但闻铿锵,不晓其意,而欲风谕众庶,其道无由。风,化也。是以行之百有余年,德化至今未成。宜风示海内。」事下公卿,以为久远难分明,当议复寝。是时,郑声尤甚。黄门名倡丙强、景武之属富显于世,贵戚五侯、定陵、富平外戚之家五侯,王凤以下。定陵,淳于长也。富平,张放。淫侈过度,至与人主争女乐。哀帝自为定陶王时疾之,又性不好音,及即位,下诏曰:「惟世俗奢泰文巧,而郑卫之声兴。夫奢泰则下不逊而国贫,文巧则趋末背本者众,郑卫之声兴则淫僻之化流,而欲黎庶敦朴家给,犹浊其源而求其清流,岂不难哉!孔子不云乎,『放郑声』,『郑声淫』。其罢乐府官。郊祭乐及古兵法武乐,在经非郑卫之乐者,条奏,别属他官。」丞相孔光、大司空何武奏:「乐人员大凡八百二十九人,其三百八十八人不可罢,可领属大乐;其四百四十一人不应经法,或郑卫之声,皆可罢。」奏可。然百姓渐渍日久,又不制雅乐有以相变,豪富吏民沈湎自若,陵夷坏于王莽也。
  后汉光武平陇、蜀,增广郊祀,高帝配良,乐奏青阳、朱明、西皓、玄冥、云翘、育命之舞。北郊及祀明堂,并奏乐如南郊。迎时气五郊:春歌青阳,夏歌朱明,并舞云翘之舞;秋歌西皓,冬歌玄冥,并舞育命之舞;季夏歌朱明,兼舞二舞。
  明帝永平三年,东平王苍总定公卿之议,曰:「宗庙宜各奏乐,不应相袭,所以明功德也。」遂采文始、五行、武德为大武之舞,荐之光武之庙。时乐四品:一曰大予乐,郊庙、上陵之所用焉;二曰雅颂乐,辟雍、乡射之所用焉;三曰黄门鼓吹乐,天子宴群臣之所用也;四曰短箫铙歌乐,军中之所用也。又采百官诗颂,以为登歌。
  章帝元和元年,籍田,玄武司马班固奏:「籍田,歌辞用商颂载芟,祠先农。」自东京大乱,绝无金石之乐,乐章亡缺,不可复知。
  魏武帝平荆州,获杜夔,善八音,常为汉雅乐郎,尤悉乐事,于是使创定雅乐。时又有散骑郎邓静、尹商,善调雅乐,歌师尹胡能歌宗庙郊祀之曲,舞师冯肃能晓知先代诸舞,夔悉领之。远考经籍,近采故事,考会古乐,始设轩悬锺磬,复先代古乐,自夔始也。而柴玉、左延年之徒,妙善郑声被宠,唯夔好古存正。
  文帝受禅后,改汉巴渝舞曰昭武舞,改安世乐曰正世乐,嘉至乐曰迎灵乐,武德乐曰武颂乐,昭容乐曰昭业乐,云翘舞曰凤翔舞,育命舞曰灵应舞,武德舞曰武颂舞,文始舞曰大韶舞,五行舞曰大武舞。其众歌诗,多则前代之旧,使王粲改作登歌、安世及巴渝诗而已。
  明帝太和初,诏曰:「凡音乐以舞为主,自黄帝云门以下,至于周大武,皆太庙舞名也。然则其所司之官,皆曰太乐,所以总领诸物,不可以一物为名。乐官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