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楚歌,楚人久苦征战,因败思乡,遂溃。斯亦攻心之机。
蜀大将诸葛孔明率众定南夷帅孟获,七纵七擒,获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斯攻心服之。具边防南蛮篇。
晋大将司空刘琨守太原,群胡攻围,久未下。琨计窘,吹笳,声悲寥亮,胡夜闻之,愁思,遂溃散。斯亦攻心之机也。
夺敌心计
后汉初,寇恂征隗嚣,嚣将高峻守第一,镇守处也。遣军师皇甫文出谒恂,辞礼不屈。恂怒,斩之,遣其副归告峻曰:「军师无礼,已戮之矣。欲降,急降;不欲,固守。」峻惶恐,即日开城降。诸将皆贺,因曰:「敢问杀其使而降其城,何也?」恂曰:「皇甫文,峻之腹心,其所取计者。今来,辞意不屈,必无降心。全之则文得其计,杀之则峻亡其胆,是以降耳。」诸将皆曰:「非所及也。」
通典卷第一百六十二 兵十五
敌无固志可取之 归师勿遏 大阵动则乱因乘之而败 先设伏乘势逐敌败之 乘胜 乘势先声后实 因敌惧遂取之 推人事破灾异 散众 风云气候杂占
孙子曰:「必生,可虏。」将怯弱,则有必生之意,可急击而取之。
敌无固志可取之
春秋时,晋师伐楚,至于邲。毗必切。楚师出阵。楚将孙叔敖曰:「进之!宁我薄人,无人薄我。诗云:『元戎十乘,以先启行。』先人也。元戎戎车在前,诗小雅言,王者军行,则必有戎车十乘,在前开道,先人为备也。军志曰:『先人有夺人之心。』薄之可也。」夺敌战心。先,苏见切。遂疾进师,车驰,卒奔,乘晋军。晋帅荀林父不知所为,鼓于军中曰:「先济者有赏!」中军、下军争舟,舟中之指可掬。两手曰掬。中军裨将赵婴齐使其徒先具舟于河,故败而先济。先具舟,有必生之意。
春秋时,晋侯伐齐,齐侯驾,将走邮棠。邮棠,齐邑。太子与郭荣扣马,太子,光也。荣,齐大夫也。曰:「师速而疾,略也。言欲行略其地,无久攻意。将退矣,君何惧焉?且社稷之主,轻则失众。君必待之!」将犯之。太子抽剑断鞅,乃止。于是晋师东侵至潍,南及沂。齐侯纳太子谏,遂不败。
春秋时,吴伐楚,楚师败,及清发,水名。将击之。夫概王曰:「困兽犹斗,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败我。若使先济者知免,后者慕之,蔑有斗心矣。半济而后可击也。」从之,又败之。楚人为食,吴人及之,奔食而又从之,败诸雍澨。五战,及郢。奔食,食者走不阵。澨音誓。
汉将赵充国讨先零羌,羌久屯聚,解弛,睹见大军,弃车重,欲渡湟水,道阨狭,充国徐行驱之。或曰逐利行迟,充国曰:「此穷寇不可迫也。缓之则走不顾,急之则还致死。」诸将校皆曰:「善。」虏果赴水,溺死者数百,于是破之。
后汉凉州贼王国围陈仓,不拔而去。汉将皇甫嵩进兵击之。董卓曰:「不可。兵法,穷寇勿追,归众勿迫。今我追国,是迫归众,追穷寇也。困兽犹斗,蜂虿有毒,况大众乎!」嵩曰:「不然。前吾不击,避其锐也。今而击之,待其衰也。所击疲师,非归众也。国众且走,莫有斗志。以整击乱,非穷寇也。」遂独进击之,使卓为后拒。连战大破,斩首万余级,国走而死矣。
晋将刘毅泝江追桓玄,战于峥嵘洲。于时官军数千,玄兵甚盛,而玄惧有败衄,常漾轻舸于舫侧,故其众莫有斗心。官军乘风纵火,尽锐争先,玄众大溃。
隋炀帝征高丽,大将宇文述与九军过鸭绿水,又东济萨水,去高丽平壤城三十里,因山为营。高丽国相乞支文德遣使伪降,请述曰:「遂旋师者,奉其主高元朝行在所。」述见士卒疲弊,不可复战,又平壤险固,卒难致力,遂因其诈而还。半济,贼击后军,于是大溃不可禁止,九军败绩,一日一夜还至鸭绿水,行四五百里。初,渡辽九军三十万人,还至辽东城,唯二千七百人耳。
孙子曰:「归师勿遏。」若穷寇远还,依险而行,人人怀归,敢能死战。徐观其变,而勿远遏截之。
归师勿遏
后汉末,曹公围张绣于穰,刘表遣兵救绣,以绝军后。公将引还,绣兵来追,公军不得进,连营稍前。到安众,绣与表兵合守险,公军前后受敌。公乃夜凿险为地道,悉过辎重,设奇兵。会明,贼谓公为遁也,悉军来追。纵奇兵步骑夹攻,大破之。公谓荀彧曰:「虏遏吾归师,而与吾死地战,吾是以知胜矣。」
十六国前秦苻坚自伐晋,于寿春败还长安,慕容泓起兵于华泽,坚将苻叡、以芮反。窦冲、姚苌讨之。苻叡勇果轻敌,不恤士众。泓闻其至也,惧,率众将奔关东,叡驱兵要之。姚苌谏曰:「鲜卑有思归之心,宜驱令出关,不可遏也。」叡弗从,战于华泽,叡败绩,被杀。
十六国夏赫连勃勃伐南凉秃发檀,大败之,驱掠二万七千口、牛马羊数十万而还。檀率众追之,其将焦朗谓曰:「勃勃天姿雄,御军齐肃,未可轻也。今因抄掠之资,率思归之士,人自为战,难与争锋。不如从温围北度,趣万斛堆,阻水结营,制其咽喉,百战百胜之术也。」檀不从。勃勃闻而大喜,乃于阳武下峡凿凌埋车以塞路。勃勃乃勒众逆击,大败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