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事不干己。想其平日在乡,专以健讼为能事。今事在赦前,固难追断,然若不少加惩治,将无以为奸狡者之戒。从轻决竹篦十下。刘良臣押下佥厅,唤龚孝恭供对。佥厅所拟,反复曲折,凡千百言,龚孝恭之虚妄,已灼然可见,纵是有理,亦不应隔百余年而始有词,况理曲乎!户婚之法,不断则词不絶,龚孝恭杖八十,刘良臣照契管业。
〔一〕专以健讼为能事今事在赦前明本无“事今”两字。
〔二〕固难追断“追”字原脱,据明本补。
〔三〕隔百余年而始有词“词”,明本作“诉”
随母嫁之子图谋亲子之业
胡石壁
李子钦甫数岁,卽随其母嫁于谭念华之家,受其长育之恩,凡三十年矣,其与的亲父子何异。而李子钦背德忘义,与其母造计设谋,以离间谭念华之亲子,图占谭念华之家业。谭念华愚蠢无知,昵于后妻之爱,堕于李子钦之奸,遂屏逐其前妻所生之子,勒令虚写契字,尽以田产归之于李子钦。今将李子钦所赍到朱契一十道,逐一点对,内五契是嘉定十年以后所立,五契是绍定、端平年间所立,皆谭未死时事也。谭念华未死,则其兄产业皆谭念华主之,其子谭友吉安可擅自典卖?纵出于谭念华之意,则所立之契,谭念华并合着押,何为嘉定年间五契、绍定年一契,皆无谭念华押字,其所有者,独绍定三年、五年与端平元年、嘉熙元年四契而已。又将投印年月考之,其嘉定间立契,内有三契,系淳佑二年二月之所投印,相去凡二十四、五年,绍定已后五契,亦有一契是同时印者,相去亦有十三、四年。以此两项大节目论之,已于条法大段违碍矣。又据邻保所供究实状,李子钦系戊辰年随母嫁谭念华,随身并无财本,前父亦无田业,李子钦长成之后,亦不曾作是何生事,并系谭念华与之衣食,与之嫁娶。其母阿魏憎恶谭友吉兄弟,谗于谭念华而逐之,止存李子钦在旁。凡谭念华之财物,则搬传与李子钦,田业则假卖与李子钦,至于屋宇之类,皆一并为李子钦
所有,而谭友吉兄弟并不染指焉,此岂近于人情也哉!且谭念华之抚鞠李子钦,过于亲子,则李子钦之视谭念华如亲父,则谭友吉兄弟皆亲兄弟也。父母在堂,兄弟之间,其可自为交易乎?论至此,则所立之契,非特无谭念华押字者不可用,虽绍定以后四契,内有谭念华押字,亦不可用矣。揆之法意,揆之人情,无一可者,而李子钦乃欲以口舌争之,其可得乎?李子钦虽一村夫,而其奸狡为特甚,三十年包藏祸心,以毒害谭友吉兄弟,苟可以遂其兼并之图者,无所不用其至。使谭友吉兄弟不少知礼,则以不肖之心应之久矣,安肯逐之出外,则安心于出外,勒之书契,则俛首以书契,隐忍以至今日,而后兴争哉!其意盖恐重伤父之心耳。及其父已死,然后有词于官,盖其势有不容已者矣。官司若不与之从公定夺,惑于李子钦之奸谋,以成谭念华之私志,则谭友吉之兄弟必将饥饿而死,谭氏之鬼不其馁乎?〔二〕昔欧阳公作五代义儿传,有曰:世道衰,人伦坏,亲踈之理反其常,干戈起于骨肉,异类合为父子。今谭友吉兄弟为谭念华之亲子,遭谗被逐,而不得以有其家,而李子钦乃有之,岂非反亲踈之常理欤?蕞尔小人,虽不足以关世道人伦之兴衰隆替,然履霜坚冰,所由者渐,不可不早正而预定之也。所合将李子钦赍到契书十道,并当厅毁抹,送县行下本保,唤集谭氏族长,将谭念华所管田业及将李子钦姓名买置者,并照条作诸子均分。李子钦罪状如此,本不预均分之数,且以同居日久,又谭念华之所钟爱,特给一分。所有离间人父子,
圈占人家产之罪,却难尽恕,从轻杖一百。
〔一〕亦不曾作是何生事明本无“是”字,“生”,原作“主”,据明本改。
〔二〕不其馁乎“乎”原作“而”,据上图校勘本改。
子不能孝养父母而依栖壻家则财产当归之壻
拖照案牍,王有成之父王万孙昨因不能孝养父母,遂致其父母老病无归,依栖女壻,养生送死,皆赖其力。纵使当时果有随身囊箧,其家果有田宅,尽以归之于女壻,在王万孙之子,亦当反而思曰:父母之于子,天下至情之所在也,今我不能使父母惟我是字,乃惟我是疾,以我之食则不食,以壻之食则食之,以我之室则不居,以壻之室则居之,生既不肯相养以生,死又不肯相守以死,此其意果安在哉?必为子之道有所不至,是以大伤厥考心尔。一念及此,则将抱终天之痛,恨不粉骨碎身,卽死于地,虽有万金之产,亦有所不暇问矣。况此项职田,系是官物,其父之遗嘱,其母之状词,与官司之公据,及累政太守之判凭,皆令李茂先承佃。王有成父子安得怙终不悛,嚚讼不已,必欲背父母之命,而强夺之乎!纵曰李茂先之家衣食之奉,殡葬之费,咸仰给焉,以此偿之,良不为过。王有成父子不知负罪引慝,尚
敢怨天尤人,紊烦官司,凡十余载,合行科断,王有成决竹篦二十。
寺僧争田之妄
方秋崖
妙缘院可谓无理而嚚讼者矣。执出砧基,独无结尾一板,安知非经界以前之废文,去其岁月,以罔官府之听乎?其妄一也。以此难之,则曰绍兴十九年,江西经界已成。此其年之砧基也。既无岁月,何凭为绍兴十九年之砧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