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君子。与之砥颓波挽薄俗也。
君子周急而不继富。推论及此。实有关于人心风俗。不仅用财之有道矣。
自家道理明白。正当讲学。使人皆知。不然便是自私。自家道理不明。愈当讲学。向人求知。不然便是自弃。古人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然后游于艺。艺特游之而已。今人志于艺。据于艺。依于艺。道德仁。曾不一游焉。学术人才。所以皆不如古也。
今之举业家。所攻制艺。原非游于艺之艺。道德仁皆可于制艺中见之。所谓文以载道是也。故学者用功于制艺。即所以用功于道德仁。自学者将制艺视为游艺之艺。其用功也。亦同于游艺之游。遂至穷年呫哔。惟知求工于文艺。虽亦尝为道德仁之语。究非实求有得于道德仁。亦无所谓志据依的工夫也。此段云志于艺。据于艺。依于艺。而于道德仁不一游数语。可谓唤醒今之徒求工制艺者。然其为举业家指点切实功夫。固即此而在矣。
暴虎冯河。不惟不可行三军。用之于行。必遗忧于朝廷生民。用之于藏。必流祸于士风名教。汉末党锢诸贤。其左鉴也。
勇往直前之概。不用于正而用于邪。任气质而不任道义。此道术之不明。而所学者非也。
孔颜之乐。不是高洁。不是旷达。不是潇洒。盖天理上受用。名教中乐事也。
可兴。可观。可羣。可怨。可事父。可事君。其理在诗。能兴。能观。能羣。能怨。能事父。能事君。其功在人。
诗可以兴人。礼可以立人。乐可以成人。惟自兴自立自成人。方觉经学有益也。
所谓以我读经。其有益也。经之功。其无益也。经不任咎。书原不负人。人自负书尔。
着医书者。因病立方。读医书者。择方医病。决不肯视医方为空言无用也。圣贤经书。其益人万倍于医书。世人肯如读医书者读之。方不为侮圣人之言。
读圣贤书。不如读医书之有益。岂不可惜。
问何如可使学者皆为己而不为人。为古而不为今。曰上惟风。下惟草。在上者以古学教人取人。则为己者固为己。为人者亦转而为己也。不然。为人者。益为人。即为己者。亦转而为人也。虽然。真为己者。自然不为世转。如此几人。
教人取人。皆有责焉。教人工夫。在平日。其功大。取人机权。在临时。其效速。
远虑非是空自愁苦。又非是多设机谋。是从天理路上寻个经久妥当的法子。
问仕学相资。学在先。仕在后。宜曰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学。今先说仕而后说学。何也。曰此章不止是说仕学相资。盖见当时世道之坏。其病全在已仕者不肯留心学问。止图有利于己。不思利及民物也。未仕者空谈学问。不肯矢志经纶。故已仕者不免俗吏规模。未仕者止是曲儒体态。世道民生。仰赖何人。故先对已仕者言仕而优则学。令已仕者不以俗吏终也。又对未仕者言学而优则仕。令未仕者不以曲儒终也。论仕学次第。宜先说学。后说仕。论关系大小。已仕之学最吃紧。未仕者次之。故先说已仕者。后说未仕者。此有关世教大议论。岂止于仕学相资也。
予向以子夏先言仕后言学。见得已仕尚不可废学。则未仕者岂可不先优于学。无非仕学相资之义。曾于课士直解中着论及之。今云已仕者多不务学。不学之俗吏。知有己不知有民。无裨治理。故先望已仕者以学。毋终安于俗吏也。至于今日之学者。即将来之仕者。故望其学优而仕也。夫已仕者更不可不学。不止于仕学相资之义矣。
国家制科之意。盖谓经术关乎心术。文运系乎世运。文理精当。有言足征有德。文词荒谬。无文足卜无为。士欲经世理物。不由此途。终无进身之阶。经理之志。何由得展。使伊周孔孟生今。亦必就此途矣。况所作文辞。无非发挥经传。果能存心养性。穷理致知。日用饮食。何非摄心之资。况举业乎。使司马温公不由此途。则旋乾转坤之功。自何而建。薛文清不由此途。则继往开来之志。何由而彰。故学者惟患此心之不真。不患科目之为累。此心果真。由保举而仕。时也。即由科目而仕。亦时也。河津洓水。曷尝不由科目。濂溪伊川。曷尝专由科目。是科目保举进身之迹。不能不殊。经邦济世之心。何尝不一。君子时而已矣。何必拘于迹哉。一部论语。皆圣贤之言。即圣贤之言。可知圣贤之为人。知圣贤为人。自家之所以为人者可知。不然。孤负圣贤。是孤负自己。
论语二十篇中。不是法语。便是巽语。原欲吾人改之绎之。同为贤人君子。可以修己治人。参赞化育。若云只作记诵词章材料。正是悦而不绎。从而不改。与侮圣人之言何异。圣人将柰之何。
人自束发受书。无不读论语者。无不能记诵论语者。可见非不悦不从也。乃于己全无所得。于世亦无适用。岂非不绎不改乎。夫子此章。已将后世口耳记诵之习道破。所以有吾末如之何之叹。
孟夫子在当时。皆以为迂阔而远于事情。想见以为迂阔而远于事情者。决向不迂阔而远于事情处做也。至今观之。其所成就结局。千古难掩。
以孟子所言为迂阔而不行。则所行者皆所谓不迂阔而近情者。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