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予焉。
司马温公曰。呜呼。大贤之深谋远虑。岂庸人所及哉。御孙曰俭德之共也侈恶之大也共同也。言有德者皆从俭来也。夫俭则寡欲。君子寡欲。则不役于物。可以直道而行。小人寡欲。则能谨身节用。远罪丰家。故曰俭德之共也。侈则多欲。君子多欲。则贪慕富贵。枉道速祸。小人多欲。则多求妄用。败家丧身。是以居官必贿。居乡必盗。故曰侈恶之大也。
高景逸曰。治生之道。只守俭之一字。每事辄思曰。此亦可巳也。便斩然巳之。凡宫室饮食衣服器用。受用得有数。朴素些。简淡些。有何不好。人心但从欲如流。往而不返耳。转念之间。每日当省不省者甚多。日减一日。岂不安静快活。不但治生。即是寡欲清、心之要。力持此法。更加以一勤。终身不取一毫非分之财。泰然自得。衾影无惭。不胜贪秽之富千万倍耶。
章文懿尝言学者奉身。不可好华侈。苟好华侈。必致贪得。他日居官。决不清白。
士大夫欲为天地万物惜生命。为百姓惜财力。为自己惜心神。无如情从恕。事从简。用从俭。
语不可说尽。事不可做尽。心不可使尽。衣不可穿尽。饭不可吃尽。福不可享尽。留此不尽者。以贻子孙。
高忠宪公曰。省浮费以养廉。省烦恼以养生。省物命以养福。杜奢侈以示后。敦朴实以维风。
言行汇纂曰。人生衣食财禄。皆有定数。若俭约不贪则可延寿。奢侈过求。受尽则终。譬人有钱千文。日用百。则可十日。日用五十。则可二旬日。纵恣奢侈。立见败亡。则一千一日用尽矣。或谓人有廉俭而促。贪侈而长者。何也曰俭而命促者。当生之数少也。若更贪侈。则愈促矣。侈而寿长者。当生之数多也。若更廉俭。则愈长矣。
言行汇纂曰。节吾一日之肥甘以饱枵腹其为肥甘孰大焉。省吾一衣之文绣以葢裂肤其为文绣更美焉。减吾一事之玩好以济无聊。其为玩好尤嘉焉。
○宽严
宽严二字。有专用之心。有分用之法。夫居上以爱人为本。则心专于宽而巳。然有时因宽而纵。反能误人。故必有严以济其宽。所谓分用之法也。用其法者。择所宜而施之。譬如子产承子皮之后。则以严济宽。欧文忠承包孝肃之后。则以宽济严。各有所宜也。又如庸吏犯法者可赦。奸吏乱法者必诛。此又因人而异用也。盖民风有强有弱。人情有愚有智。政事有积威。有积玩。有公件。有私件。此即宽严分用之故。然严为惩儆之具。使人不敢犯法。正是成全斯人处。是严者宽之术。而宽者严之心也。居官者能体此意。自无偏执之病矣。
事迹
格言
△事迹
丙吉为丞相。有吏嗜酒。尝从吉出。醉吐丞相车中。西曹欲斥之。吉日。以醉饱之失去士。人将复何所容。西曹第忍之。此不过污车裀耳。后因边塞事。甚得此吏之力。
卓茂宽仁恭俭。恬淡乐道。雅实不为华貌。为密县令。亲民如子。举善而教。口无恶言。吏民亲爱。不忍欺之。民有言亭长受其肉米者。茂曰。亭长从汝求之乎。抑汝自遗之乎。民曰。自往遗之耳。茂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以有仁爱礼义也。吏不当乘威力强求之。若岁时遗之。礼也。民曰。苟如此。律何故禁之。茂曰。律设大法。礼顺人情。吾以礼教汝必无怨。以律治汝何所措手足乎。一门之内。小者。可论。大者可杀也。且归念之。初茂到县所废置。吏民共笑之。邻邑皆嗤其不能。河南郡为置副令。茂不为嫌。治事自若。数年教化大行。道不拾遗。天下大蝗。独不入密界。大守按行服焉。王莽居摄。以病免归。光武即位。首访求茂。拜太傅封褒德侯。诏曰。夫名冠天下。当受天下重赏。时年七十余矣。
邓禹佐汉光武起兵。身厯数千战。所过之处。秋毫无犯。兵卒有枉杀一人。及淫虐妇女者即行斩首。是以部伍严肃。莫敢不遵约朿。后禹二十四封侯。子孙位至公侯者不计其数。女为后。
陈宠。事章帝为尚书。以吏政严切。上疏曰。先王之政。赏不僭。刑不滥。往者断狱严明。所以威惩奸慝。奸慝既平。必宜济之以宽。夫为政犹张琴瑟。大弦急者小弦绝。陛下宜隆先王之道。荡涤烦苛之法。以拯民命。以奉天心。帝深纳宠言。宠曾祖名咸。哀成间以律令为尚书。常戒子孙曰。为人议法当依于轻。至宠事和帝为廷尉。议法务从宽厚。宠子忠复继为尚书。而宽恕仍如祖父云。
袁安河南尹。政尚严明。然未尝以赃罪轻坐人。每曰。凡仕者。高则望宰相。下则希牧守。锢人于盛世。吾不忍也。闻者感激自励。
吴佑。政尚仁简。以身率物。民有争诉者。闭阁自责。然后断决。以道义譬解。或身诣里闾和解之。吏人怀而不欺。啬夫孙性。私赋民钱。市衣进父。父怒曰。有君如此。何忍负之。趣自归罪性惭愧诣阁持衣自首。佑屏左右问故。性具首实。佑曰掾以亲故。受污辱之名。所谓观过斯知仁矣。使归谢其父。还以衣遗之。有民邱长者。客醉辱其母。长杀之。佑捕得谓曰。母见辱。人情所耻。然孝子忿必虑难。今背亲逞忿。赦若不义。刑若不忍。奈何。长以械自击。愿就死。佑问长有子乎。曰未有。乃使妻同宿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