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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鼎镌国朝名公神断详刑公案-明-宁静子-第27页

诱,愿领者仍归夫室;不愿者,官卖示民。寺院藏奸,尽行煨烬;僧人拐妇,悉发典刑。
  予按:此事实曾公之善察,亦僧众之恶盈,且神明致谴,以致于斯。不然,何一宿而能察出数载之隐恶?次日行文,令府尹同拿,此犹见高处。倘轻视不揣自拿,必激其变,而祸患岂渺小哉!此凶一除,而民受无疆之福,自是曾公名震京师矣。
晏代巡梦黄龙盘柱
  宁波府奉化县监生程文焕,娶妻李玉兰,三十无子。夫妇虔诚素斋三载,常往各寺观行香,祈嗣继后。每往寺,则鸡鸣而起,不用轿马,不带仆僮,夫妇诚心,携手行往,日侧方回,近地寺院皆久伺察其行藏。
  三月二十四日,以鸡鸣后月亮大明,夫妇沐浴早行,往庆云寺行香。其寺僧有百余,甚是殷富,田连阡陌,栋宇连云。僧多淫欲,恣肆妄为。是早火头出开山门,见文焕夫妇迤逦而来,忙报长老,起而迎接。夫妇入寺,拜了佛祖,参了菩萨,延入方丈,待以斋饭。后往游胜景经阁,夫妇倦坐方丈。文焕忽然觉精神不爽,隐几而卧。玉兰坐侧。有一僧名如空,见玉兰花容月貌,色心可人,况且文焕睡卧,遂近而调戏之。玉兰性本贞烈,大骂曰:“秃子无知,我何等样人,敢大胆如此!”因而惊醒文焕,如空遁去。文焕诘其故,玉兰曰:“适有一秃驴,见你倦睡,近前调戏,被我骂他几句,方走入去。”文焕心中燥暴,乃曰:“这秃子欺吾忒甚!”高声骂詈:“明日往县,必除此贼,方消此气。”倏尔众僧皆知,恐他首县,私相议曰:“此夫妇入寺天早,并无人见,莫若杀之,以除后祸。况此妇出言可恶,囚禁经地,久后不怕不从。”商议已定,出而擒之。如空持刀欲杀。文焕见其人多,众寡不敌。又有数僧,强扯玉兰,入于别室欲奸,玉兰死不肯从。一僧止曰:“从容,彼一时焉肯就从?且囚之别室,以厚恩待,后必肯从。此妇性烈,一时逼之,恐伤生也。”众依其言,而禁之静室。文焕被众僧欲杀,自思难免,乃曰:“我一人在寺,犹若坫肉,既夺吾妻,想尔等不放,但容我自死如何?”如空曰:“不可。必即杀,方除其祸。”中间一老僧,见其言可怜之状,乃曰:“今既入寺,安能走得,但禁于静室,令之三日宽容自死罢。”众乃依命,送往一静室,人迹罕到,四面壁立高墙。众僧与砒霜一包,绳索一条,小刀一把,嘱曰:“凭你自用。”锁门而去。文焕自思一时虽可以缓,然终不能脱此天罗。内椅橙皆无,只得靠柱磉而坐。平生好诵《三官经》,闻能解厄,乃口念不辍。
  是夜晏思孔任浙江按院,巡历宁波而往台州。夜宿白峤驿,梦有二将使人见,谓曰:“吾奉三官法旨,请君往游庆云寺。”代巡曰:“此去其寺路,有多少?”将使曰:“五十余里。”代巡与之同行,到一山门,举目视,上有金字匾曰:“勒封庆云寺”。入寺遍游,至一静室,毫无所有,只囚一黄龙于内,盘旋柱躁。俄而醒,乃思:“梦甚奇异,中间必有缘故。”以早升堂,驿丞参见,代巡问曰:“此处有庆云寺否?”驿丞曰:“庆云此去六十里,其寺甚是广阔,其僧甚是殷实富厚。”代巡曰:“僧人多少?”驿丞曰:“仅有百人。”代巡曰:“今日吾欲往一游。”即发牌起马,径到山门。众僧迎接。代巡入寺。细思与梦游景致毫无所异,深入四面游观,皆梦中所历。过一经阁,入左小巷,达一静心斋。又入小室,傍有一门锁钥,恍若夜见龙处。代巡令取匙开看,僧禀曰:“此内自上祖以来,并不敢开。代巡曰:“因何不开?”僧曰:“传云内禁妖邪。”代巡曰:“岂有此理!此内纵有妖邪,我今日必要开看。有祸来,吾其当之。”僧必不开,命军人斩开而入。果见一人饿倒柱下,忙令扶起,以汤灌之才醒。传令出外,四面紧围。不意代巡斩开门时,知者已走去五六十人。但军人在外,见僧走得慌忙,不知其故,心疑之,仅捉获一二十人。少顷闻内有令出围寺,只获得老僧、僧童三十人。
  代巡与文焕酒食,久而能言,诉曰:“生系监生程文焕,奉化县人。三十无嗣,夫妇早入寺中进香。日午倦睡,生妻坐侧,孰意秃子如空,趁生睡而调戏生妻。妻骂惊觉,生辩论触怒众秃,持刀欲杀。再三哀求自死,方送人此地,与我绳索一条,小刀一把,砒霜一包,绝食二日。生平日好诵《三官经》,坐于此地,口诵心惟。令日幸大人搭救,若再生父母。”代巡笑曰:“如是者,神其有灵乎!我昨梦二将使,云奉三官法旨,请吾游此寺。随使而游,见此室有黄龙盘柱。今早到此,其梦中经历境界,分毫不差。贤契获救,即平日之善报也。令正今在何处?”文焕曰:“被众僧捉去,今不知在于何地。”代巡将僧拷鞫,招云:“此妇是日不从,众藏入静室,将厚酒款之,欲诱之后从。毫不曾食,遂自缢死,埋于后园树下。”代巡令人掘出。文焕哭之,哀恸异常。代巡劝止曰:“令正节烈可称,宜申奏旌表。”其僧老者幼者,皆杖八十还俗,其壮而设谋者,毋分首从,尽行诛戮。审曰:
  审得庆云寺淫僧劫空、如空等,恶炽火坑,不顾释迦之法;心沉色界,罔循佛氏之规。监生程文焕,遍寺行香,窥伺行藏已久。携妻李氏,叩神求后,觊觎美丽堪佳。心猿意马,趁夫睡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