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畯有《闽中海错疏》,已著录。是书以宋吴仁杰《离骚草木疏》多有未备,特於“香草”类增入麻、秬、黍、薇、藻、稻、粢、麦、粱八种,於“嘉木”类增入枫、梧二种。其馀於仁杰疏多所删汰。自谓明简过之,而实则反失之疏略。又每类冠以《离骚》本文及王逸《注》,拟於诗之《小序》,亦无关宏旨,徒事更张。至仁杰谓宿莽非卷葹,斥王逸《注》及郭璞《尔雅注》之误。
本畯是书,引罗愿《尔雅翼》以明之。不知其引《南越志》“宁乡草名卷葹,江淮间谓之宿莽”者,正主郭之说。不免自相剌谬,尤失於考证矣。
△《楚骚协韵》十卷、附《读骚大旨》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明屠本畯撰。此本惟题曰屠畯,盖未改名以前刻也。本畯以朱子《楚辞集注》韵为未备,故广为此书。然所增实未尽当。古无韵书,各以方音取读。方音南北互殊,不免大同而小异。如《离骚》“朕皇考曰伯庸,维庚寅吾以降”,“降”读户工切。又“重之以修能,纫秋兰以为佩”,“能”读奴来切。皆古音也。至“肇锡予以嘉名,字余曰灵均”,则方音矣。江以南“真”、“庚”互叶,今世尚然。本畯必读名弥延反、均居员反,殊为牵合。本畯又好取《说文》字体改今楷法,以为楚骚文字在小篆未变之前,写《楚辞》宜用小篆分草。今刊本虽用隶书,然宜以六书善本正其差讹。夫隶体与分草之兴,初不相远。且意取简易,与篆固殊。若尽依《说文》改变形体,以为能守六书之义,转为烦重。则但作篆可耳,奚以隶为?是亦好奇之过也。
△《楚辞听直》八卷、《合论》一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明黄文焕撰。文焕有《诗经考》,已著录。崇祯中,文焕坐黄道周党下狱,因在狱中著此书。盖借屈原以寓感。其曰“听直”,即取原《惜诵》篇中“皋陶听直”语也。其例凡评谓之“品”,注谓之“笺”。《九歌》、《九章》诸篇标题下又有“总品”。其篇次首《离骚》,次《远游》,次《天问》,次《九歌》,次《渔父》,次《卜居》,次《九章》。又据王逸之注,以《大招》或称屈原。
又据司马迁《屈原贾生传赞》有“读原《离骚》、《招魂》、《哀郢》”语,并以《大招》、《招魂》附於篇末,与旧本皆异。《合论》一卷,即以发明“听直”之旨。有合论一篇者,《听离骚》、《听远游》、《听天问》、《听九歌》、《听卜居、渔父》、《听九章》、《听二招》七篇是也。有合论全书者,《听忠》、《听孝》、《听年》、《听次》、《听复》、《听芳》、《听玉》、《听路》、《听女》、《听礼》十篇是也。大抵借抒牢骚,不必尽屈原之本意。其词气傲睨恣肆,亦不出明末佻薄之习也。
△《楚辞评林》八卷(内府藏本)
明沈云翔编。云翔字千亻刃,庆城人。是书成於崇祯丁丑。因朱子《集注》杂采诸家之说,标识简端,冗碎殊甚。盖坊贾射利之本也。
△《天问补注》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奇龄有《仲氏易》,已著录。是编以朱子《楚辞集注》於《天问》一篇多所阙疑,又谓世或牵引《天问》,造饰襞积,因以为说,而浅陋者更且牵引而注之。奇龄喜摭朱子之失,故为之补注。前为《总论》,后凡三十四条,皆先列《天问》原文,次列《集注》,而后以补注继之。亦间有所疏证。
然语本恍惚,事多奇诡,终属臆测之词,不能一一确证也。
△《楚辞灯》四卷(内府藏本)
国朝林云铭撰。云铭字西仲,侯官人。顺治戊戌进士。官徽州府通判。王晫《今世说》称:“云铭少嗜学,每探索精思,竟日不食。暑月家僮具汤请浴,或和衣入盆。里人皆呼为‘书痴’。”然观所著诸书,实未能深造。是编取《楚辞》之文,逐句诠释。又每篇为《总论》,词旨浅近,盖乡塾课蒙之本。江宁朱冀尝作《离骚辨》一卷,攻云铭之说甚力。然二人均以时文之法解古书,亦同浴而讥裸裎也。其於《九章》篇次,自《涉江》以下,皆易其旧。曰《惜诵》第一、《思美人》第二、《抽思》第三、《涉江》第四、《橘颂》第五、《悲回风》第六、《惜往日》第七、《哀郢》第八、《怀沙》第九。考王逸注称:“屈原放於江南之野,思君念国,忧心罔极,故复作《九章》。”盖以《九章》皆放江南时作。云铭此编,谓《惜诵》为怀王见疏之后,又进言得罪而作,时但见疏而未尝放。本传所谓“不复在位者”,以不复在左徒之位,未尝不在朝也。其《思美人》、《抽思》乃怀王置之於外时作,然此时在汉北,尚与江南之野无涉。惟《涉江》、《橘颂》、《悲回风》、《惜往日》、《哀郢》、《怀沙》六篇,始是顷襄放之江南所作。如此说来,既与本传使齐及谏释张仪、谏入武关数事不相碍;且与《思美人》、《抽思》章称“造都为南行,朝臣为南人”及“来集汉北”等语、《哀郢》章“仲春东迁,逍遥来东,西思故都”等语,一一印合云云。然此说本明黄文焕《楚辞听直》,亦非其创解也。
△《离骚经注》一卷、《九歌注》一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国朝李光地撰。光地有《周易观彖》,已著录。案《史记》但称“屈原著《离骚》”,至王逸注本,始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