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八音之宫调不分抗坠,虽奏诸唐、虞之廷,知其不能成声也。泛谈乐本、乐理,岂非大言寡当欤?今所采录,多以发明律吕者为主,盖制作之精,以徵诸实用为贵焉耳。)
卷三十九 经部三十九
○乐类存目△《雅乐发微》八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明张敔撰。考明有两张敔。其一字伯起,合肥人。永乐中贡入太学,除广东道监察御史,官至陕西按察使佥事。所著有《京氏易考》,见朱彝尊《经义考》。
此张敔饶州人。朱载堉《律吕精义》第五卷中载有其名。又《明史陆粲传》,载粲《劾张璁桂萼疏》,有“礼部员外郎张敔假律历而结知”之语,与此书亦相合,盖即其人也。敔论乐大旨,以入声最低者命为黄钟,其最高者为应钟之变宫。是书自元声正半律诸法以逮乐器、乐歌、悬图舞表,分门毕具。后又作《雅义》三卷附之,六十律、八十四调、十六钟以及累黍生尺之法无不悉究。其《序》谓论琴律本之朱子,论笛制本之杜夔,论旋宫本之《周礼》,论钟钅尃本之《国语》,於乐制颇有考证。然如论蕤宾生大吕,主《吕览》、《淮南子》上生之说。
不知律吕相生定法,上生与下生相间,故左旋与右旋相乘。今应钟既上生蕤宾,而蕤宾又上生大吕,与上下相生之序极为错迕。乃先儒已废之论,殊不足据也。
△《大乐律吕元声》六卷、附《律吕考注》四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明李文利撰。文利字乾遂,号两山,莆田人。成化庚子举人,官思南府教授。
是书据《吕氏春秋》黄钟长三寸九分之说,驳司马迁黄钟长九寸之误。《明史艺文志》又载黄积庆作《乐律管见》二卷,驳文利之说。考《吕氏春秋仲夏古乐篇》言:“黄帝令伶伦自大夏之西,阮隃之阴,取竹嶰溪之谷,空窍厚均者,断两节间,其长三寸九分,而吹之以为黄钟之宫。吹曰舍少。次制十二筒,以听凤凰之鸣,以别十二律,其雄鸣为六,雌鸣亦六,以比黄钟之宫,而皆可以生之。故曰黄钟之宫,律吕之本。”其《季夏音律篇》又曰:“黄钟生林钟,林钟生太蔟,太蔟生南吕,南吕生姑洗,姑洗生应钟,应钟生蕤宾,蕤宾生大吕,大吕生夷则,夷则生夹钟,夹钟生无射,无射生仲吕。三分所生,益之一分以上生。三分所生,去其一分以下生。黄钟、大吕、太蔟、夹钟、姑洗、仲吕、蕤宾为上,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为下。”是其损益相生,与《史记》同也。
假令以三寸九分为黄钟,而如其上下相生之法,而三分损益之至於应钟,止长一寸八分四釐有奇,何以成声耶?又案吴韦昭注《国语》曰“黄钟阳之变”,言阳气变而为黄钟耳,犹《汉志》云“黄钟为乾之初九”也,与蕤宾无与也。其言“黄钟为管长九寸,径三分,围九分”,而又举蕤宾成数云“管长六寸三分”,所以分别黄钟、蕤宾者,寻文案数,甚为明了。其不以九寸本蕤宾之律而为黄钟之变者,亦甚明矣。至《吕览》先言三寸九分为黄钟之宫,又云次制十二筒以比黄钟之宫,而皆可以生之,则黄钟之宫非即黄钟,与《月令》云六月律中黄钟之宫、十一月律中黄钟者正同也。文利误解《吕览》、韦昭之意,而坚执三寸九分为黄钟,并以黄钟之九寸为蕤宾,不亦舛乎?至於以三寸九分起数,循环升降。
自大吕以至蕤宾五阳辰,皆以阳升而进九分。惟黄钟阳气尚微,故止进六分。自林钟以至黄钟五阴辰,皆以阴降而退九分。惟林钟阴气未盛,故止退六分。夫阴阳进退,皆由驯致,或多或少,以渐而加,不得进退先以六分而后骤增至九分也。
又五声生数次第,宫五十,商八十,角九十,徵七十,羽六十,多少之数,毫无法象。又云:“变宫五十,变徵七十。”二变与正律同数,尤不可解也。其《六十调图》虽本《律吕新书》改其次序以从左旋,而每五调之后又列一宫,与《大司乐》奏歌之说相附;其《双宫对调图》则止据奏歌二律分配之:更为牵强矣。
△《六乐说》(无卷数,江苏巡抚采进本)
明刘绩撰。绩有《三礼图说》,已著录。此其论乐之书也。前有《自序》,谓蔡氏《律吕新书》不合者多,因以古义求已亡之器,以古器推未言之义,作为此书。然持论偏执,且多疏略。如云:“七音汉以前但谓之和缪,不能立名。”
又云:“天地自然之声,每律有极清声,清多浊少声。五声未尽,故又生变徵极清、变商清多浊少以尽之。”而不取先儒变宫之说。夫变宫之说,汉以前固无有矣。若变商之说,则《淮南》以后亦无有也,斯亦杜撰之甚者矣。又云:“凡字能调为他字者为阴声,不能调为他字者为阳声,如黄阳荒阴之类。”案字分阴阳始於周德清《中原音韵》。以声之高下论之,非谓其能调他声否也。以字母言之,则见有阴无阳,疑有阳无阴,即纯清、纯浊字也。见之阳,疑之阴,虽有声而无其字。溪、群二母,则即一声,而溪阴群阳,自为清浊。刘氏所言,於音韵殊为隔阂。至於钟磬等制,多据《博古图》以变乱古人旧说,尤不可训矣。
△《古乐经传》三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明湛若水撰。若水有《二礼经传测》,已著录。是书《补乐经》一篇,若水所拟;《古乐正传》十篇,则录其门人吕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