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八十四字,盖即似孙所谓衍四字本也。经后原附续图,据《书录解题》亦称马隆所补。然有目而无图,殆传写佚之欤?
△《六韬》六卷(通行本)
旧本题周吕望撰。考《庄子徐无鬼篇》,称金版六弢。《经典释文》曰:司马彪、崔譔云,金版、六弢皆周书篇名,本又作《六韬》。谓《太公六韬》,《文》、《武》、《虎》、《豹》、《龙》、《犬》也。(案:今本以文武龙虎豹犬为次,与陆德明所注不同。未详孰是,谨附识於此。)则战国之初,原有是名。然即以为《太公六韬》,未知所据。《汉书艺文志兵家》不著录,惟儒家有周史《六弢》六篇。班固自注曰:惠、襄之间,或曰显王时,或曰孔子问焉。
则《六弢》别为一书。颜师古注以今之《六韬》当之,毋亦因陆德明之说而牵合附会欤?《三国志先主传注》,始称闲暇历观诸子及《六韬》、《商君书》,益人志意。《隋志》始载《太公六韬》五卷,注曰,梁六卷,周文王师姜望撰。
唐、宋诸志皆因之。今考其文,大抵词意浅近,不类古书。中间如避正殿乃战国以后之事。将军二字始见《左传》,周初亦无此名。(案:《路史》有虞舜时,伯益为百虫将军之语。杂说依托,不足为据。)其依托之迹,灼然可验。又龙韬中有阴符篇云:主与将有阴符凡八等,克敌之符长一尺,破军之符长九寸,至失利之符长三寸而止。盖伪撰者不知阴符之义,误以为符节之符,遂粉饰以为此言,尤为鄙陋。殆未必汉时旧本。故《周氏涉笔》谓其书并缘吴起,渔猎其词,而缀辑以近代军政之浮谈,浅驳无可施用。胡应麟《笔丛》亦谓其文代、阴书等篇为孙、吴、尉缭所不屑道。然晁公武《读书志》称,元丰中,以《六韬》、《孙子》、《吴子》、《司马法》、《黄石公三略》、《尉缭子》、《李卫公问对》颁武学,号曰七书。则其来已久,谈兵之家恒相称述。今故仍录存之,而备论其踳驳如右。
△《孙子》一卷(通行本)
周孙武撰。考《史记孙子列传》,载武之书十三篇,而《汉书艺文志》乃载《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图九卷。故张守节《正义》以十三篇为上卷,又有中、下二卷。杜牧亦谓武书本数十万言,皆曹操削其繁剩,笔其精粹,以成此书。
然《史记》称十三篇在《汉志》之前,不得以后来附益者为本书,牧之言固未可以为据也。此书注本极夥。《隋书经籍志》所载,自曹操外,有王凌、张子尚、贾诩、孟氏、沈友诸家。《唐志》益以李筌、杜牧、陈皞、贾林、孙镐诸家。马端临《经籍考》又有纪燮、梅尧臣、王晳、何氏诸家。欧阳修谓兵以不穷为奇,宜其说者之多,其言最为有理。然至今传者寥寥。应武举者所诵习,惟坊刻讲章,鄙俚浅陋,无一可取。故今但存其本文著之於录。武书为百代谈兵之祖,叶适以其人不见於《左传》,疑其书乃春秋末战国初山林处士之所为。然《史记》载阖闾谓武曰:子之十三篇,吾尽观之矣。则确为武所自著,非后人嫁名於武也。
△《吴子》一卷(通行本)
周吴起撰。起事迹见《史记列传》。司马迁称起兵法世多有,而不言篇数。
《汉艺文志》载《吴起》四十八篇。然《隋志》作一卷,贾诩注。《唐志》并同。郑樵《通志略》又有孙镐注一卷。均无所谓四十八篇者。盖亦如孙武之八十二篇出於附益,非其本书世不传也。晁公武《读书志》则作三卷,称唐陆希声类次为之,凡说国、料敌、治兵、论将、变化、励士六篇。今所行本虽仍并为一卷,然篇目并与《读书志》合,惟变化作应变,则未知孰误耳。起杀妻求将,齧臂盟母,其行事殊不足道。然尝受学於曾子,耳濡目染,终有典型,故持论颇不诡於正。如对魏武侯则曰在德不在险;论制国治军则曰教之以礼,励之以义;论为将之道则曰所慎者五,一曰理,二曰备,三曰果,四曰戒,五曰约;大抵皆尚有先王节制之遗。高似孙《子略》谓其尚礼义,明教训,或有得於司马法者,斯言允矣。
△《可马法》一卷(通行本)
旧题齐司马穰苴撰。今考《史记穰苴列传》,称齐威王使大夫追论古者司马兵法,而附穰苴於其中,因号曰司马穰苴兵法。然则是书乃齐国诸臣所追辑。
隋、唐诸志皆以为穰苴之所自撰者,非也。《汉志》称《军礼司马法》百五十五篇。陈师道以传记所载司马法之文今书皆无之,疑非全书。然其言大抵据道依德,本仁祖义,三代军政之遗规犹藉存什一於千百。盖其时去古未远,先王旧典,未尽无徵,摭拾成编,亦汉文博士追述王制之类也。班固序兵权谋十三家。形势十一家,阴阳十六家,技巧十三家。独以此书入礼类,岂非以其说多与周官相出入,为古来五礼之一欤?胡应麟《笔丛》惜其以穰苴所言参伍於仁义礼乐之中,不免悬疣附赘。然要其大旨,终为近正,与一切权谋术数迥然别矣。隋、唐志俱作三卷。世所行本,以篇页无多,并为一卷。今亦从之,以省繁碎焉。
△《尉缭子》五卷(通行本)
周尉缭撰。其人当六国时,不知其本末。或曰魏人,以天官篇有梁惠王问知之。或又曰齐人,鬼谷子之弟子。刘向《别录》又云:缭为南君学。未详孰是也。
《汉志杂家》有《尉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