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法与旧不同之处,始抉剔底蕴,阐发无馀,而其理仍与圣祖仁皇帝御制上下二编若合符节。益足见圣圣相承,先后同揆矣。
△《晓菴新法》六卷(山东巡抚采进本)
国朝王锡阐撰。锡阐字寅旭,号馀不,又号晓菴,又号天同一生,吴江人。
是书前一卷述勾股割圜诸法,后五卷皆推步七政交食凌犯之术。观其自序,盖成於明之末年,故以崇祯元年戊辰为历元,以南京应天府为里差之元。其分周天为三百八十四,更以分弧为逐限,以加减为从消。创立新名,虽颇涉臆撰,然其时徐光启等纂修新法,聚讼盈庭,锡阐独闭户著书,潜心测算,务求精符天象,不屑屑於门户之分,钮琇《觚賸》称其精究推步,兼通中西之学。遇天色晴霁,辄登屋卧鸱吻闲,仰察星象,竟夕不寐,盖亦覃思测验之士。梅文鼎《勿菴历书记》曰:从来言交食只有食甚分数,未及其边,惟王寅旭则以日月圆体分为三百六十度,而论其食甚时所亏之边凡几何度。今为推演,其法颇为精确。又称近代历学以吴江为最,识解在青州之上云云。(案:青州谓薛凤祚,凤祚,益都人,为青州属邑故也。)其推挹锡阐甚至。迨康熙中,《御制数理精蕴》亦多采锡阐之说。
盖其书虽疏密互见,而其合者不可废也。书中於法有未备者,每称别见补遗。然此本止於六卷,实无所谓补遗者,意其有佚篇欤?
△《中星谱》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胡亶撰。亶号励斋,仁和人。王晫《今世说》称其博综群书,尤精天官家言,日月薄蚀,星辰躔度,推测毫发无遗。在长安与监中西洋专家反覆辨论,群皆叹伏。所著有《中星谱》、《周天现界图》、《步天歌》行世。今所见者惟是编。所订经星凡四十有五,乃於二十八舍之外益以大角、贯索、天市、帝座、织女、河鼓、天津、北落师门、土司空、天囷、五里、参左肩、参右足、天狼、南北河、轩辕、大星、太微、帝座等十七星,用以较午中迟早,缀诸时刻。首京师,附浙江,其馀以类而推。所论昼夜永短,寒暑循环,地殊势异,与所引经传记载,考定岁差,厘分昏旦,皆简明详切,与今《仪象考成》中星更录颇相表里。
观其自序,撰自康熙八年。是此书在钦定算书以前,前明徐光启《新法算书》以后。存其度数以校证盈缩,於恒星岁差之数亦不为无所裨矣。
△《天经或问前集》四卷(福建巡抚采进本)
国朝游艺撰。艺字子六,建宁人。是书凡前后二集,此其前集也。凡天地之象,日月星之行,薄蚀朒朓之故,与风云雷电雨露霜雾虹霓之属,皆设为问答,一一推阐其所以然,颇为明晰,至於占验之术,则悉屏不言,尤为深识。昔班固作《汉书律历志》,言治历当兼择专门之裔,明经之儒,精算之士。正以儒者明於古义,欲使互相参考,究已往以知未来,非欲其说太极论阴阳也。邵子历理、历数之说,亦谓知其当然与知其所以然耳。儒者误会其旨,遂以为历数之外别有历理。孙承泽《春明梦馀录》因以元授时历全归於许衡之明理,所载崇祯十四年礼部议改历法一疏,不能决两家之是非,因推原历本,扫除测算,尤属遁词。
(案:疏称尧舜之历以厘工熙绩为钦天,成周之历以无逸、《豳风》为月令,非如保章、挈壶斤斤於时刻分秒之末而已。凡历数始於《河图》,五十有五以十乘之为五百五十,以五乘之为二百七十有五。自洪武元年戊申,距今壬午,盖二百七十有五年矣。实为《河图》中候,宜修明礼乐,先德后刑,劝民农桑,敦崇仁厚,其斯为治历之本务乎?)夫天下无理外之数,亦无数外之理。授时历密於前代,正以多方实测,立法步算得之。使但坐谈造化,即七政可齐,则有宋诸儒言天凿凿,何以三百年中历十八变而不定,必待郭守敬辈乎?艺作此书,亦全明历理,虽步算尚多未谙,然反覆究阐,具有实徵存是一编,可以知即数即理本无二致,非空言天道者所可及也。
△《天步真原》一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国朝薛凤祚所译西洋穆尼阁法也。凤祚有《圣学心传》,已著录。顺治中,穆尼阁寄寓江宁,喜与人谈算术,而不招人入耶苏会,在彼教中号为笃实君子。
凤祚初从魏文魁游,主持旧法,后见穆尼阁,始改从西学,尽传其术。因译其所说为此书。其法专推日月交食,中间绘弧三角图三。一则有北极出地,有日距赤道,有时刻而求高弧;一则有日距天顶有正午黄道,有黄道与子午圈相交之角,而求黄道高弧交角;一则有黄道高弧交角,有高下差而求东西南北二差。末绘日食食分一图。凤祚译是书时,新法初行,又中西文字辗转相通,故词旨未能尽畅。
梅文鼎尝订证其书,称其法与崇祯《新法历书》有同有异,其似异而同者,布算之图,对数之表,与历书迥别,然得数无二。惟黄道春分二差则根数大异,非测候无以断其是非。然其书在未修《数理精蕴》之前,录而存之,犹可以见步天之术由疏入密之渐也。
△《天学会通》一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国朝薛凤祚撰。是书本穆尼阁《天步真原》而作,所言皆推算交食之法。按推算交食,凡有两例。一用积月积日以取应用诸行度数,由平三角、弧三角等法逐次比例,而得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