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革》数犹过之。(岳氏参校诸本凡廿三通。)不可谓非千载一遇也。乃汇集诸本,较其异同别详《札记》,使天下学者读此一本,并得兼采日本诸古钞之长,又使知彼此错互之中,有源流变迁之渐,而此本之可凭,邢本之妄删,昭若日月,或亦通经学古者所不嗤乎?光绪壬午十月二十八日记。
○《论语注疏》十卷(元椠本)
首行顶格题“《论语序》”,次行低一格题“翰林侍读学士朝议大夫、守国子祭酒、上柱国、赐紫金鱼袋臣邢昺等校定”,三行顶格题“《序解》”,本书题“《论语注疏解经》”。卷第一行顶格题“《学而》第一”,旁注“凡十六章”,下题“何晏《集解》”,再下题“邢昺《疏》”。每半板十三行,行二十三、四字不等。《注》、《疏》并双行,行三十二字。《注》紧接正文,不别题“注”字,《正义》则以“疏”字隔之,分为十卷,尚仍单疏之旧。(《宋志》:《论语正义》,十卷。十行本以下并二十卷,是合注疏者分之。)第四卷、第八卷后有木记云“平阳府梁宅刊”。第五卷、第九卷有木记“大元元贞丙申刊”。第十卷题“尧都梁宅刊”。首、尾有“养安院藏书”印记。按今世所传《论语注疏》以十行本为最古,如《序解?疏》中“少府朱畸”,十行以下皆同;据《汉书?艺文志》、《释文?序录》并作“宋畸”,此本正作“宋畸”。若无此本,则“宋”、“朱”二字竟不能定为谁误。又《不逆诈章》、《古之狂也荡章》及《叔孙武叔毁仲尼章》疏文,十行有空缺,闽监同,毛本以意补。此本独全。又十行本以下,《疏》中讹字,凡浦镗及阮校疑误者,此本皆不误。
是此本虽刊于元代,其根源于单疏本,决非从十行本出。其注文亦多与宋刊篡图本合,远胜十行本。至其雕刻之精,俨然北宋体格,亦绝非十行本所及。考元、金之世,平阳立经籍所,故一时书坊印板麕集于此。今传世者,唯《政和证类本草》是平阳张存惠所刊;然已经明成化间重雕,已非平阳原本。唯此本尚是原刻初印,无一叶损失,岂非瑰宝也哉!又森立之《访古志》载枫山官库藏北宋本《论语注疏》,然彼为二十卷,知非此本。向谓合疏于注始于南宋,有黄唐《礼记疏》一跋为据,则森氏之说似误。然森氏精鉴,必不妄语。
今观此书字体方正,又参差无横格,所见元刊本无似此者,或此为翻北宋本,因疑《论语》在当时传习者多,故合注疏为最先也。
附各本空缺疏文:《不逆诈章》:言先觉人者,是宁能为贤乎?言非贤也。所“是”下十字各本皆缺。(不信之人,为人亿度,逆知反怨恨人。“之人”下十字,各本空缺。)
《古之矜也廉章》:谓旷荡无所依据,古之矜也廉者,谓有廉隅,今之矜也,忿戾者。(此二十四字,十行本空阙,二十九字,闽监亦然,毛本臆补。)《叔孙武叔毁仲尼章》:“则如日月”下四字作“贞明丽天”。“其何伤于日月乎?言”下作“人毁仲尼犹毁日月”。“日月”下作“虽欲绝”。“其何能伤之乎”下作“犹欲绝毁仲尼”。“仲尼亦不”下作“亦不能伤其贤也”。(此数处,十行、闽监并空阙;毛本臆补,唯“贞明丽天”四字仍空阙。)
○《中庸集略》二卷(朝鲜刊本)
宋石■〈敦上山下〉编,朱子删定。此书《四库》著录者名“《辑略》”。明嘉靖中,吕信卿刊本。首有乾道癸巳朱子序。此本脱朱子原序,末有“嘉靖二十五年朝鲜金光辙跋”,跋中亦称“《辑略》”。盖以近用互称也。按朱子《中庸序》称,以《辑略》、《或问》附《章句》后,则此书与《中庸章句》合为一书。逮《章句》孤行,而此书晦。虽明人尝刻之,而今又晦。时艺兴,经学废,名为尊朱,而朱子手定之书,且在若存若亡之间,可慨也夫!
○《中庸章句》一卷(不记刊行年月)
板心有“倭板‘四书’山崎嘉点”八字,此《四书》中之一种也。山崎氏为此间宋学名儒,其所据当是宋椠精本。末有朱子跋一篇,为诸本所无,亟录于左:右《中庸》一篇,三十三章,其首章《子思》,推本先圣所传之意以立言,盖一篇之体要;而其下十章,则引先圣之所尝言者以明之也。(游氏曰:以性情言之,则曰“中和”;以德行言之,则曰“中庸”,其实一也。)至十二章,又子思之言,而其下八章,复以先圣之言明之也。(十二章,明道之体用。下章庸言、庸行,夫妇所知、所能也。君子之道,鬼神之德,大舜、文、武、周公之事,孔子之言,则有圣人所不知、不能者矣。道之为用,其费如此。然其体之微妙,则非知道者孰能窥之?此所以明费而隐之意也。第二十章,据《家语》,本一时之言,今诸家分为五、六者,非是。然《家语》之文,语势未终,疑亦脱“博学之”以下,今通补为一章。)二十一章以下至于卒章,则又皆子思之言,反复推说,互相发明,以尽所传之意者也。(二十一章总言天道、人道之别,二十二章言天道,二十三章言人道,二十四章又言天道,二十五章又言人道,二十六章又言天道,二十七章又言人道,二十八、二十九章承上章“为下”、“居上”而言亦人道,三十章复言天道,三十一、三十二章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