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意既误承其下者以为专务牟利则人人存一自私自利之心于是奸商市侩影射取巧假公济私其獘乃不可究诘此由于中国正学不明仕途不清人心汨于利欲之故也西国之重商也未尝不取商之财而涓滴归公皆为公用从未有人焉染指于其间者如英国三岛及法德等国皆不越中国两地省而其每岁出入之约在白金四五百兆以外不啻六七倍于中国各国之取诸商也货物则税之市廛则税之契票则又税之而舟车之过关津者更无论焉关税所入视中国过百余倍征敛若此民不堪命矣而商民不以为病者何也以其取之于民而仍用之于民也古者中国制用之经每量入以为出今之外国则按年豫计国用之大者而量出以为入其入焉者无不旋出焉者也其出焉者又无不旋入焉者也凡兴大工大役先令民捐若千而民之以工作谋生商之以物料求售者无不得利以去良由官吏奉法无丝毫獘窦故能使国家与商联为一体然则中国而欲振兴商务亦当本原所在矣夫姚观察之条议先农工而后商务有先后之别无轻重之分特恐阅者误会其意或以商务为缓图兹故摅臆见如此
行商必藉公司说
行货曰商居货曰贾二者互相为济者也居者无行者不能通往来而贸易之消息滞利必为人所夺行者无居者不能广销售而趸积之货多利亦必为人所夺何为行货夫货必有所出之处苟非亲往不能知其货之高下并不能知其货本之若何且人情不一风俗不同某处所出某货某处所销某货出货之多少与销货之盛衰须有成竹在胸然后可言牟利如浙省之货以绸为大宗山陕之货以皮张药材为大宗他省之需绸皮张药材者必遣人往是处购买运回销售有专往贩运分售各铺者有一铺独运独销者其向贩运之人分购者必资本不足即可得利已为贩运者分其半矣独运独销苟有利益无论多寡皆可独得故贸易必须资本充足资本足可以惟所欲为所谓多财善贾长袖善舞也若居货者则扳罾守店应酬主顾虽行者不能无居者究属居者之权不及行者之重中国当海禁未开之前所销售虽皆中国之货而各省亦无不有行商运贩今之所谓坐庄者即古之所谓行货也其中虽盛衰不一赢绌不齐然中国之利仍为中国之人所得而终不致外溢自与各国通商之后外洋之货愈来愈多而内地运出之货亦日增月盛西人初至中国未能熟悉情形华商获利固厚迄今西人在华日久一切风土人情采访详明中国应销某货即制造运来外洋应需某货即购买运去华人皆听其转移于是洋人之商务日旺华人之商务日衰职是故也洋商之在华者皆造有清册其始统计六百七十二家以英国商务为最盛故英商居三百六十有三至西历一千八百九十五年即 大清光绪二十一年年终核算计通商以来六十九年英商增至六百零三家之多其间倒闭者二家德商由九十二家增至九十九家日商由三十四家增至八十七家美商由三十一家增至四十家俄商由十三家增至十四家他如法商二十九家倒闭其二葡萄牙西班牙意大利荷兰亦各有增无至各国在华人数于西历一千八百九十五年总计九千七百五十五人至去岁年终计有一万零八百五十五人英得四千三百六十二人美得一千四百三十九人法得九百三十三人西班牙得八百七十一人德得八百七十人日本得八百五十二人说者谓洋人之在华者固属不少而华人之在外洋者亦不为不多何洋人商务独有起色洋人之在华者类皆行商之辈华人之赴外洋者工作之人居多工作之人仅顾一身虽多奚益或谓洋人之来华者皆资本充足故能利权在握华人无此资本何能行商曰是不然洋人资本虽足亦非一人所出也其故在乎设立公司协力相济其势合合则商务日盛华人不肯设立公司其势分分则商务日衰窃意中国欲兴商务须设商务公司置备公司船土货则自行运往外洋洋货亦自行运之来华虽一切制造不能与之争胜而自往购运则外洋货本之厚薄制造之多寡销场之衰旺皆可考核详明不听外人之转移否则限于资本囿于一隅货则听其挑选价则任其高下如处暗室之中面墙而立而欲与之争商务之利窃谓其终有所未可也现今西人日见富强中国日形贫弱若欲转弱为强非致力于商战不可欲为商战非华商多赴外洋不可然川资之大旅居之费苟非资本充足乌能办此则公司之设其可缓乎哉
论商务以公司为最善
中国初无公司之名也公司之法创自泰西泰西商务之兴良由格致之精制造之妙然资本实大苟无公司则一二人之力量断不能措置裕如无论设一厂立一行其资本有多至数百万数千万者至于工程则尤非公司不足以竟其事故铁路有公司也开矿有公司也电报有公司也就铁路而论最多之国有得十余万英里者其费何至数千兆西人不惜所费其效不嫌迟之数十年而必要于成其利亦必收之数百倍而算无或失此种巨似非筹之国家不可然试问即有极富之国能独筹此帑项乎富商无论矣惟能合众人之财斯能溥众人之利始则合数十人推而至于数百人数千人聚财愈多斯建业愈宏得利愈厚人见公司得利之厚则附股自多招股自易小以成小大以成大即有资本极大之事每苦力有未逮者乃自有公司之设则无事不可为矣至一业有一业之公司一事有一事之公司几合一国之人而皆有通财之义而谓商务犹不能起色者未之有也且用财犹兵也兵以合而势厚可以制胜可以克敌若散而不合则心不齐力不聚未有不溃败裂者西人之设公司即用兵之意也中国商务之衰皆由心之不齐心之不齐皆由财之不聚财之不聚皆由公司之不设往往设一铺立一业资本之大未有逾百万者股分之多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