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手。夫用之奢者。取之不得不贪。算及锱铢。欲深溪壑。其究也。谄求诈骗。寡廉鲜耻。无所不至。则何若量入为出者。享恒足之利乎。且吾所谓俭者。岂必一切损之。养生送死之具。吉凶庆吊之需。人道之所不能废。称情以施焉。庶乎其不至于固耳。惟是金玉之辉煌。纂组之奇丽。水陆珍奇之供设。骄奢暴殄诚。造物之所忌。而优伶之技。歌儿舞女之娱。淫声冶色。尤为居家者之所当远。艾千子云。教盗教淫教戏谑。费钱费日费精神。旨哉言乎。又若妇女之伦。多穷奢极靡。而不与男子相称。岂敌体之义乎。孟光丽妆靓饰。而梁鸿不答。服私居之服。而改容谢之。桓少君资贿甚盛。而鲍宣不悦。挽鹿车而乡邦称之。人之度量相越。岂不远哉。
一曰恭
人之所以招尤而取侮者。患在于不恭。夫骄衰气也。傲凶德也。且天下之事。亦何可恃哉。富而可恃。则金谷无绿珠之累矣。贵而可恃。则上蔡无黄犬之悲矣。才华而可恃。则华亭无鹤唳之感矣。君子察乎此。故竞竞业业。日慎一日。而犹恐有不测之患。乃世俗之情。易于满假。稍有禄位。则陵铄闾里。稍有才名。则倨侮侪辈。千夫所指。无病而死。彼犹自以为得意。不亦可哀之甚乎。然则持身接物之道。固莫有善于恭者矣。正考甫一命而伛。再命而偻。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万石门累叶贵显。入里门必下车趋。明道先生终日端坐如泥塑。及至接人。则浑是一团和气。此岂好自贬抑哉。诚见夫敬胜吉而怠胜凶。裒多益寡。理固然也。是故乡党之微贱。亦当以礼接之。亲故之远。亦当以情治之。至于庭除之内。妻子即监史也。昆弟即师保也。衾影屋漏。即天地神明也。必若古人所谓火灭修容。戒慎必恭者。斯为无敢慢之至耳。乃若袒裼裸裎以居身。嬉笑怒骂以接物。甚至跛倚以临祭。箕踞以延宾。即能永终天命。盖亦幸焉尔。传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命也。能者养以之福。之犹往也。俗本作之以。非。不能者败以取祸。古之达者。其深悉之矣。
一曰恕
君子之立心也。一恕足以尽之。而施之于家为尤。切威权有所不能施也。号令有所不能格也。但视吾心所以推之者奚若耳。望尊长以慈惠矣。反而内顾。吾之为尊长。果无有不均焉否也。责卑幼以敬顺矣。反而内顾。吾之为卑幼。果无不安焉否也。至于兄弟妯娌之间。谗构易生。猜嫌易起。各求尽己。而不责于人。未有不和且洽者。斯干诗之曰。式相好矣。无相犹矣。张子释之曰。犹似也。人情大抵患在施之不见报。则辍。故恩不能终。不要相学。己施之而已。昔者王子明为中书。寇平仲为枢密。平仲恃才。而子明实能容之。一日者中书移文于枢密。而倒用其印也。平仲以闻于朝。于是子明罚俸。而堂吏被责。已而枢密移文于中书。而其误亦于是也。吏方快之。子明弗校。第还之平仲。使自更而已。岂非不相学之明验哉。用斯道也。以处骨肉。其有不孚者鲜矣。夫人欲善。谁不如我。我得矣而处人于失。可乎。此所谓推治己之心以治人也人之自爱。谁不如我。我厚矣而处人于薄。可乎。此所谓推爱己之心以爱人也角弓之诗虑之矣。人之无良。相怨一方。所见偶偏。而其势遂至不可复返。不殆于推刃乎哉。反是心以求之。而恕不可胜用矣。若曰。以恕己之心恕人。是相助以慝非。然而入于苟且之归也。乌乎可。
一曰冠
冠礼三加之法。以缁布皮弁爵弁为节。而家礼概用时制。所谓虽有其位。苟无其德。亦不敢作礼乐也。因时王之制。而着其教焉耳。夫立身行道。父母虽不敢必之于子。而未尝不深望焉。此人之至情也。故圣人于成童之日。肃之以重礼。示之以嘉宾。明乎自此以往。服成人之服。则将责以成人之事。凡夫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为人少者之礼。皆不可以不勉也。世俗孩提之童。稍能行立。即饰以冠带。彼其父母之心。不过爱其子。欲其美观也。岂复知有四者之行哉。今之冠式。固非昔矣。然而寒暑亦异其宜。贵贱亦殊其等。世有好礼之君子。斟酌古制。准以时尚。则三加之法。何遂不可仿而行之。惟是缁布之冠。乃生民之本。决不可废。传既明言已冠而敝之。则所用者。不过俄顷之间耳。然则始加之际。必制此冠。庶几反古复始。不忘其初之意乎。醴醆之甘。而明水之尚也。醢酱之美。而太羹之先也。黼黻之华。而疏布之尊也。莞簟之安。而越席之贵也。呜呼。此古人之所以为厚也。附笄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此天地之常经也。顾人情待男则恒厚。待女则恒薄。故教子之法。虽庸人亦加详。而教女之法。则贤者多不之察焉。有志于二南之化者。其于阴教之修。可苟焉而已乎。丈夫之冠也父命之。女子之嫁也母命之。笄者女之终。妇之始也。故圣王重之。孝经论语男子必通焉而后可冠。则为女子者。亦必通于女诫列女传。而后可以笄。至若人之有名。所以彰别也。其有字。所以示尊也。亦奚间于女子。而世人例多废之。何也。噫。三代之时。闺门之内。师傅保姆之助。诗书图史之戒。珩璜琚瑀之节。威仪动作之度。今皆不可得而见矣。独此一端。犹存什一于千百。有家之君子。不以为迂而忽之。倘一内治之一助乎。
一曰昏
古之为昏也以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