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东流也、其正干东南趋者、为黄安麻城罗田及安徽之英霍山诸县境、渐迤而南、故其第三枝之由黄麻发者、山势南行而西、直逼大江北岸之阳逻龙口而后止、阳逻之山、俗曰十里长山、而汉水遂为山脉所遏、不能东下、折而南入于江、故经云、至于大别、南入于江也、且不惟汉折而南、江亦自此迤南四百里、至武穴而始复东行、然则大别安在、汉地理志六安国安丰县下自注云、禹贡大别、山在西南、郑康成云、大别在庐江安丰、左传杜注云、大别阙不知处、或曰、大别在安丰县南、水经、大别山在庐江安丰县西南、沔水注、京相璠春秋土地名曰、大别、汉东山名也、在安丰县南、按安丰在今霍山县西北、大别在安丰西南、则适当麻城黄安北境、纪胜云、大别山一名安阳山、以汉安丰县在山东北、阳泉县在山西北也、又郦注巴水条云、水出雩娄县之下、灵山即大别山也、与决水同出一山故世谓之分水山、亦或曰巴山、按雩娄在今河南光州商城东北、方舆纪要云、在霍邱县西南八十里、春秋传襄二十六年、楚人侵吴及雩娄、昭五年、楚使薳启疆待命于雩娄以备吴、汉县属卢江郡、晋县属安丰郡、巴水出其境、巴水为黄麻大山南流之水、则黄麻北境大山、即大别也、迄今犹谓之分水岭、以南水入江、北水入淮、故有是名、与班郑桑郦杜氏之说、一皆吻合、孔疏乃云汉志无大别、又大别无缘得在安丰、史记正义云、注云、在安丰、非汉所经者俱谬也、或曰、子言大别、信有征矣、但距汉水入江故、已在数十百里之外、恐与孔传触山回南之说不合、曰、山之大者、动辄迤逦数百里、大别之山非蜀然一山、其枝之撑柱见于经籍者、固有所谓小别矣、春秋定公四年、左氏传所谓小别大别是也、济汉而自小别至大别、是小别近大别远也、经言至于大别、举大势言之也、小别则恐阳逻长山是矣、或曰、古人何以指汉阳城北之龟山为大别、曰、汉水入江之道、久经迁改、适当此山之北入江、故误以当大别也、何以指汉川东南十里之甑山为小别、曰、求而无之、傅会失实也、且如其言、则于禹贡经文、左氏传说、孔氏传义、皆不可通、经云、南入于江、今龟山之北、汉水自西而东、是东入于江、其误一也、吴伐楚、自豫章在江北淮南、非今江右、与楚夹汉、子常济汉而陈、自小别至于大别、吴自豫章来、自在汉东、楚自郢都来、自在汉西、济汉而陈、则亦在汉东矣、然则小别大别、皆在汉东审矣、今龟山乃在汉水西南、退居汉水之后、而汉北乃旷无墩阜、于触山回南之理势安在、其误二也、抑何回距小别之远也、其误三也、不知大别乃淮南汉北之望、故能遏汉入江、龟山乃江北汉南之余、安能遏汉、遏汉则汉北折、去江益远、又安得南入于江也胡氏禹贡锥指、亦以龟山为大别、而图于汉水之东、据左传之文、以禹贡之意求之、以为当在汉东、而不知今龟山乃在今汉口之西、其东北陂泽弥望、并无一山为误也、或谓经云、导嶓、至于荆山、内方、至于大别、荆山在汉南、大别安得在汉北也、曰、导嶓至于荆山句、自在汉南言之、内方至于大别句、自在汉北言之、不必其为同条共贯也、汉志江夏郡竟陵县自注云、章山在东北、古文以为内方、山水经云、内方山在江夏竟陵县东北、竟陵在今安陆府天门县西北、是内方在汉北、益征大别为汉北山脉矣、指龟山为大别、自唐人始也、元和郡县志、鲁山一名大别山、在汉阳县东北一百步、其山前枕蜀江、北带汉水、李太白郎官湖诗序亦云、与大别山相泯灭焉、若水经注则云、江水东径鲁山南、古翼际山也、地说云、汉与江合于衡山、翼际山旁者也、不云鲁山是大别、鲁山者、今俗呼为龟山也、
今之汉口非禹之汉口矣、然则禹之汉口安在、曰、今汉口东北平原弥望、水经注谓之涝滩、滩内滠口武口诸水、浩渺无际、其入江之口曰沙口、曰水口、皆由西转南以入于江、阳逻长山一脉遏其前、与触山南回之势相合、在今汉口东下三五十里、此必汉水入江故道也、或曰、今泝沙口、固不能达于汉、安见其为故道也、曰、汉泄于上而壅于下也、自周秦以来、泥沙填积、水失其壑、波涛震撼、土乖其方、故有古昔洪流、今或细若衣带、古始滥觞、今乃泄若尾闾、其势然也、故曰、今之汉口、魏晋后之汉口、非古汉口、惟禹贡据山以言水、虽变迁而可求也、
然则今之汉口于古云何、曰、夏水之口也、其洲谓之夏州、亦谓之夏汭、春秋左氏传宣十一年、楚复封陈、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杜云、州乡属、不云水中可居者、但曰夏州、则必以夏水而名、正义曰、大江中州也、车允撰桓温集云、夏口城上数里有州、名夏州、是夏州即夏汭也、昭四年吴伐楚、沈尹射奔命于夏汭、五年、薳射以繁扬之师会于夏汭、杜云、夏汭、汉水曲入江、今夏口也、是晋人犹谓此口为夏口也、
应邵十三洲记曰、江别入沔、即汉一水二名为夏水、冬竭夏流、故名夏水、首受江水于荆州治江陵县东南、水经注、夏水之首、江之汜也、又东径监利县北、涌水出焉水经注夏水自华容县东北、东径监利县南、华容故城在今监利县西北、监利故城在今县东六十里、水自夏水南通于江、谓之涌口、庄十八年传、阎敖游涌而逸、即此、又东北径沔阳州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