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为唇齿之势矣。咸丰春。西匪陷全州。由东安趋永州。会大水河溢。贼不能飞渡。遂踞道州。当是时使建重镇于永州南路。出锐师屯东安以阨其险。祈山黄华山龙虎关。皆其重地也。西南则遣兵江华永明以遏灌阳之冲。贼必不敢轻进。而吾得以阻塞险要。因利乘便以制其死命。贼将有卷旗息鼓。逃遁之不暇矣。金陵之变。何缘而至此乎。夫事每成于有所警。而祸恒中于有所幸。方西贼之攻长沙也。当事者悉心调度。几经辛苦。而固守之以无虞。亦已幸矣。事已过而不加察。祸已至而不思惩。西贼既长驱于前。东贼复猖獗于后。门户一开。腹心滋害。人咸知其为病。而不知其受病之由。可慨也已。今年春二月。贼习其故智。由崇义陷郴桂。不直达永兴安仁以[窥]衡湘而趋宁远。出永州之祁阳东安以攻宝庆。所赖诸戎轩急援而数窘之。贼固多所失。我亦未为得也。然而贼之志尚未一日忘湖湘也。然而贼之势将不知其所终也。乱天下者自粤西始。今之君子。支持于东南之际。今日失一城。明日复一城。而防之不胜防。克之不胜克。贼日愈众而势日益危。曾亦思贼之源何以清。贼之流何以止也。譬诸水焉。知下游之为害。而不疏瀹其上流。导其性。分其势。使之就故道。而汇为江潴为湖。无怪乎污漫横决。汪洋恣肆而不可为也。夫衅之启也愈迟。则其发也愈炽。贼若以大股据永州。而分锐以窥衡湘。则可以扼我之首。而籓篱之撤危矣。将长沙亦不能以自固。兵法曰。地有所必争。此之谓也。今夫地利之设至无定矣。有千古不易之形势。有一时制敌之形势。谋国者所当急讲也。今置永州于闲散之郡。一任其出入。而不豫为之备。及至有警。方传檄远调。贼之迁徙无常。而我之征调屡易。岂不谬哉。愚以为永州当粤西之冲。其势与郴并重。且相距仅三百余里。两镇既立。屹然如太华并峙。强兵捍将。声势联络。互相为接。于此收指臂之效。胜于十万之师矣。尚何粤贼之足云。或曰。衡州亦上游之势也。当亦策时者所必争。今不守衡而守永。可乎。余曰。永州环山据水。崇峦间道。可出奇。可设伏。利用守。亦利用攻也。若衡者莽荡平衍。虽近冈阜。而旁无隘塞。故吴逆僭号。不旋踵而败。若无永是无衡也。吾愿今之置重镇者。不曰衡而曰永。
答客难
黄仲骐
客有难予者曰。子之以郴永为重镇也。先事之图。而后事之论也。子何不言之于十年以前。庶或有知之而行之者。今时已过而喋喋焉。毋乃非智欤。予曰。否否不然。夫古今治乱得失之机。当事者行之。识事者言之。行之者不得其人。而言之者无罪。史册所载。往往类然。可慨也夫。虽然。莫谓言之者无其人也。记与友人谈事时。有自京师来者。语及给事中陈坛奏请郴永为黄巢入中原之路。急须先为设守。而朝议不省。事遂寝。夫陈坛一輶轩使耳。郴永两次下车焉。衡文之余。犹能细审其形势。自抒所见。入告于 天子。虽其言之不见用。而要其言之可用者自在也。且子不见夫医家乎。医者之于病也。求其生而已。得其方而生。失其方而死。医者之事也。乃得其方而生。亦得其方而死。则非医者之事也。而于失其方乎。此医案之所以作也。客曰。审如子言。子之论郴永诚善矣。然则东南之大。疆域之广。岂遂无可守者乎。予曰。奚为不可守也。难易不同也。而不得其人乎。今夫疆域一定者也。形势无定者也。得其人。则沟涂可以限戎马之足。林树可以隐奇兵之用。虽平冈。神明而变化之可也。是故有子房之谋。而后垓下可以困项籍。有武穆之策。而后洞庭可以擒杨么。不得其人。而曰舍山川险阻之固。将欲收功于都会之区。长江之界。夫岂然哉。呜呼。贾谊李纲不世出。吾不知今之所谓贾谊李纲者。将何以处焉。悲夫。
请移设绿营疏
岑毓英
窃维政有常经。兵无常势。守经贵于达变。因势在乎转移。 国家定鼎以来。于八旗之外。设立绿营。碁布星罗。法良意美。乃承平日久。营伍废弛。仓猝军兴。不得已而募勇助剿。事竣之后。有请创立水师者。有请添设营制者。有请量移讯汛地者。皆蒙 朝廷采择施行。以时异势殊。不能不量为变通也。滇省寇乱多年。仰赖 圣主如天之福。以次削平。凡在臣民。同深庆幸。惟治不忘乱。斯能长治。安不忘危。始可久安。所有善后事宜。必须妥为区画。谨将管见所及。敬为我 皇上陈之。 一迤西丽江府城。地处极边界。连西藏。仅以鹤丽镇左营右哨千总分防。殊不足以资控制。又丽江剑川交界之喇鸣。地系江边要隘。江外即是野人。距丽江府城五百一十里。鹤庆州城四百二十里。剑川州城三百二十里。该处附近盐井。近颇丰旺。从未设兵驻防。商民每被抢。查鹤丽镇总兵。及中营游击。左右二营都司。均驻札鹤庆州城。拟请以鹤丽镇右营都司。移驻丽江府城。剑川营都司。移驻喇鸣。以固边圉。该处既设都司。剑川已为腹地。即以丽江汛千总移驻剑川州城。亦属相宜。又蒙化厅地方。纵横数百里。只有景蒙营千总外委各一员。带兵一百数十名。不敷分布。该处距景蒙营三四百里。有鞭长莫及之势。而景东厅幅辽阔。营兵不能再分。查提标中左右三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