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货物求售、转售他物者,必由于此。太宗皇帝至道二年,命重建三门,为楼其上,甚雄,宸墨亲填,书金字额,曰“大相国寺”,五月壬寅赐之。
僧寺戒坛,尼受戒混淆其中,因以为奸。太祖皇帝尤恶之,开宝五年二月丁丑,诏曰:“僧尼无间,实紊教法,应尼合度者,只许于本寺起坛受戒,令尼大德主之,如违,重置其罪。许人告。”则是尼受戒,不须入戒坛,各就其本寺也。近世僧戒坛中,公然招诱新尼受戒,其不至者,反诬以违法。尼亦不知法令本以禁僧也,亦信以为然。官司宜申明禁止之。
万寿观本玉清昭应宫也,宫为火所焚,惟长生崇寿殿存,殿有三像,圣祖、真宗各用金五千两余,昊天玉皇上帝用银五千余两,仁宗天圣七年,诏玉清昭应宫更不复修,以殿为万寿观。盖明肃太后尚有修营之意,宰臣犹带使领,至是始去之,示不复修营也。
真宗皇帝朝,盛礼缛仪娄举,费金最多,金价因此顿长,人以为病。仁宗明道二年正月癸未,诏册宝法物凡用金者,并改用银,而以金涂之。自此十省其九,至今惟宝用金,余皆金涂也。
●卷三
太宗皇帝以海内混一,四方无虞,乃于江南置太平军,江北置无为军,取太平无为之义。太平后改为州。无为之建,在淳化四年十二月戊戌,至大中祥符二年,建军方十有六年。灾异变怪忽发,八月中,有青蛇长数丈,出郡治;十六日,风雨,林木、城门、营垒尽坏,压死千余人,夜三鼓方止。九月乙亥,奏至,真宗皇帝亟命中使张景宣驰驿恤视,民坏屋者,无出来年夏租,压死者家赐米一斛,无主及贫乏者官收瘥之;令长史就宫观精虔设醮为民祈福。是时方尚祥瑞,宰相甚怒,加谴郡守,真宗不从。其后,守臣惩艾,于五年五月壬午,奏甘露降桐树。七年七月庚寅,奏圣祖殿丛竹内获毛屦二,以为圣祖降。九年四月,奏瑞气覆巢湖,画图来上。皆奉承上意也。洎至皇三年,仁宗皇帝在位三十年矣,六月丁亥,守臣茹孝标奏;城内小山生芝三百五十本,悉以上进,改名其山曰:“紫芝山。”蕞尔一培娄,不应一时所产若是之多也,上怒曰:“朕以丰年为瑞,贤臣为宝,草木虫鱼之异,乌足尚哉。茹孝标与免罪,戒州县自今无得以闻。”大哉王言!足以警臣子之进谀者矣!
《虞书》载:“《箫韶》九成,凤凰来仪。”三代以后无传焉。惟汉宣帝时尝见,史不载其形状如何。真宗景德元年五月七日午时,白州有凤凰三,自南入城,众禽周绕,至万岁寺前,栖高木,上身如龙,长九尺,高五尺,其文五色,冠如金盏。至申时,飞向北去,遂不复见。州画图来上。是时,天下承平日久,可谓治世,宜其览德辉而下也。若麟,惟先圣识之。汉武获一角兽,当时以为麟,太史公不以为然也。太平兴国九年十月癸巳,岚州献兽一角,似鹿无斑,角端有肉,性驯善,诏群臣参验,徐铉、滕中正、王佑等上奏曰:“麟也。”宰相宋琪等贺。
官榷酒酤,其来久矣。太宗皇帝深恐病民,淳化五年三月戊申,诏曰:“天下酒榷,先遣使者监,宜募民掌之。灭常课之十二,使其易办,吏勿复预。”盖民自鬻则取利轻,吉凶聚集,人易得酒,则有为生之乐,官无讥察警捕之劳,而课额一定,无敢违欠,公私两便。然所入无赢余,官吏所不便也。新法既行,悉归于公,上散青苗钱于设厅,而置酒肆于谯门,民持钱而出者,诱之使饮,十费其二三矣。又恐其不顾也,则命娼女坐肆作乐以蛊惑之。小民无知,争竞斗殴,官不能禁,则又差兵官,列枷杖以弹压之,名曰:“设法卖酒。”此“设法”之名所由始也,太宗之爱民,宁损上以益下,新法惟剥下奉上,而且诱民为恶,陷民于罪,岂为民父母之意乎今官卖酒用妓乐如故,无复弹压之制,而“设法”之名不改,州县间无一肯厘正之者,何耶
江南李主佞佛,度人为僧,不可数计。太祖既下江南,重行沙汰,其数尚多。太宗乃为之禁,至道元年六月己丑,诏:江南、两浙、福建等处诸州,僧三百人岁度一人,尼百人岁度一人。自昔岁度僧道惟试经,且因寺之大小立额,如进士应举。然虽奸猾多窜身其中,而庸蠢之甚者无所容。自朝廷立价鬻度牒,而仆厮下流皆得为之,不胜其滥矣。
州长吏不亲监决,中唐以来为然,遇引断,皆牙校监决于门外。太宗恤刑,虑有冤滥,至道元年六月己亥,诏诸州长吏,凡决徒罪,并须亲临。因太常博士王扌犬有请也。今州郡杖罪,悉委职幕官,而徒罪必自监决,帅府则以徒罪委通判。圣朝谨严于用刑,盖以人命为重也。
丧家命僧道诵经,设斋作醮作佛事,曰:“资冥福”也。出葬用以导引,此何义耶至于铙钹,乃胡乐也,胡俗燕乐则击之,而可用于丧柩乎世俗无知,至用鼓吹作乐,又何忍也开宝三年十月甲午,诏开封府禁止士庶之家丧葬不得用僧道威仪前引。太平兴国六年,又禁送葬不得用乐,庶人不得用方相头。今犯此禁者,所在皆是也。祖宗于移风易俗留意如此,惜乎州县间不能举行之也!
江南李唐旧用铁钱,盖因韩熙载建议,以铁钱六权铜钱四,然铜钱之价相去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