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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万历野获编-明-沈德符-第270页

阁,或曰入阁办事,俱为真相。而徐有贞至以掌文渊阁入衔,则阁名之重,实昉于永乐初年。至今称政地诸公,及诸公自称,亦曰阁臣如故也。洪熙元年正月,仁宗肇建弘文阁,盖昉太祖弘文馆,而改阁名,谓大学士杨士奇等曰:卿等各有职务,朕欲选端谨老儒数人备顾问。于是铸印章,命翰林学士杨溥掌阁事,亲以印付之,命之曰:朕用卿等于左右,欲广知民事,为治道之助。如有建白,即以此封识进来。其委寄几出文渊阁之上。
时,杨溥未为辅臣,而士奇以少师进华盖殿,杨荣以少保进谨身殿矣。因以侍讲王进,及儒士陈继等三人,改授官以佐溥。
至仁宗升遐,宣宗嗣立,溥乃以弘文阁印缴进,上命溥入内阁
辅政,王进等各还原任。人知阁臣之有文渊,而不知有弘文权任之重也。
【阁臣丧子赐赙】本朝阁部大臣闻丧赐赉者,如仁宗朝夏原吉,以至今上张四维,俱有恩恤,至于卑幼之丧,则未之及也。惟弘治十四年,大学士李东阳。以胄子兆先夭殁在告,上命太监甯诚,赐赙金五十两,曲加慰谕,命丧毕即入阁办事,则前代所无之典。他日长沙公受孝宗末命,辅翼嗣皇,值逆瑾八党诸变乱,当亦追念此等恩遇。至嘉靖十八年,大学士李时子光禄少卿坦卒,上亦命赙三十金,盖用长沙公例。
【内阁密封之体】弘治十二年九月大学士刘健奏:“昨太
监陈宽传旨:'今后但有票拟文书,卿等自书自封密进,不许令人代写。'仰见上委任腹心,防闲漏泄之意。但内阁事情诚为秘密,在祖宗朝,凡有咨访或亲赐临幸,或召见便殿,屏开左右,造膝密谕,以为常制。且如宣宗屡幸内阁,今阁臣不敢中坐。英宗不时召李贤,宪宗亦召李贤、陈文、彭时。上有密旨,则用御前之宝封示,下有章疏,则用文渊阁印封进,直至御前开拆,臣等所目见。今朝参讲读之外,不得复见天颜。即司礼监亦少至内阁。上有命令,必传之内侍,内侍传之文书房,文书房传至阁臣等,有陈说亦必宛转如前,达至御前。今圣上若有咨议,乞仍照祖宗旧事,或召臣等面谕,或亲洒宸翰数字封下,或遣太监密传圣意,庶事无漏泄。”上是之。盖自十年三月一召之后,至是两期余矣。上虽纳其说,直至次年四月廿九日,始召刘、李、谢三阁臣至平台,面商英国公张懋等辞兵柄疏。五月初三日又召,亦为勋臣请解兵权,其后亦不复召。
至十七年三月十六日,以圣慈太皇太后崩,复召辅臣刘健等三
人至内暖阁,议陵寝祔葬事。盖自十三年后,又阅四期矣。廿二日又召对,为祀孝穆皇后奉先殿也。史臣云:自庚申之召,不奉接者已五年,至是始连奉顾问,以为幸云。本年六月廿二日,上以虏中逃回人口,又召三臣入对于暖阁;至七月十五日,又召三臣对于暖阁,为边上用品字坑也。九月三日以来,日开日讲,召三臣入对暖阁。又半载为十八年四月十六日,上又召刘健等至内阁,议吏、户二部事,自此遂不豫,以及大渐矣。
故《孝宗实录》于召对一事,但纪内阁三辅,而刘华容之为本兵,戴浮梁之为总宪,其召对频数,十倍于三辅,而一字不之及,则揆地总裁雅意可知矣。
孝宗凭几之诏,仅命三辅臣受遗。而不及刘、戴二公,则内外亲疏之别也。二公尚不能见几而作,华容远戍,胎于此矣。
但孝宗朝最称宫府一体,而阁臣密奏,与主上密谕,上下传达,必内臣数转而始得寓目,盖捍格之端开已久矣。孝宗虽能与刘、戴诸公屏人谋断,不免为政地所忌。至今日内阁之权日轻,百叩不能一答,况部院之长,敢望昼日之接耶?
【儒生保辅臣】嘉靖九年八月,桂萼被给事中陆粲弹章,与张璁同罢,以尚书致仕。未几,璁即召还,而萼仍家居,史馆儒士蔡圻揣知上意,上疏颂萼功,请召之。上即俞其言,赐萼敕奖谕,敦促上道矣。至十二月萼未至,听选监生钱潮等。
又上疏请遣使趣大学士萼还朝,与璁共辅政,时去岁终禁封三日耳。上怒,谓大臣进退,断自朝廷,乃敢狂率奏扰,且倡自蔡圻,并圻下法司逮讯,时人快之。时萼尚在家,宜即坚辞,未几赴阙,然已与张隙,不得行,意邑邑,几余仍致仕去,遂死。盖在得患失,兼而有之,蔡、钱二生,何足责也。
【伪画致祸】严分宜势炽时,以诸珍宝盈溢,遂及书画古董雅事。时鄢懋卿以总鹾使江淮,胡宗宪、赵文华以督兵使吴越,各承奉意旨,搜取古玩不遗馀力。时传闻有《清明上河图》手卷,宋张择端画,在故相王文恪胄君家,其家钜万,难以阿堵动,乃托苏人汤臣者往图之。汤以善装潢知名,客严门下,亦与娄江王思质中丞往还,乃说王购之。王时镇蓟门,即命汤善价求市,既不可得,遂属苏人黄彪摹真本应命,黄亦画家高手也。严氏既得此卷,珍为异宝,用以为诸画压卷,置酒会诸贵人赏玩之。有妒王中丞者知其事,直发为赝本,严世蕃大惭怒,顿恨中丞,谓有意绐之,祸本自此成。或云即汤姓怨弇州伯仲目露始末,不知然否?以文房清玩,致起大狱,严氏之罪固当诛,但张择端者,南渡画苑中人,与萧照、刘松年辈比肩,何以声价陡重,且为祟如此?今《上河图》临本最多,予所见亦有数卷,其真迹不知落谁氏。当高宗南渡,追忆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