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远佞而亲仁,乐群取友,自有准绳。苟能以力学敦善为功,则邪僻自消,德业自进。近日住院肄业诸生,咸属磊落英多、敦笃谨悫之士,一洗旧习,但儆戒不可不严,防闲不可不密,嗣后倘有酣饮、恶谑、赌博、媒狎以及干预外事、招引匪人者,查出轻则记过,重则黜除。
一、广学问
至圣诱人,首先博文;儒者穷经,将以致用。宋胡安定设教苏湖,立经义治事二斋,故湖学人才最盛。近世学者,研经考史,已难其人,进而正谊之功、济时之学益弃,若士苴莫能讲明。不知国家立法取士,小试兼经解、诗赋,乡、会试兼经义、论策,诚欲收罗硕学鸿才,不徒专恃讲章、时艺、经解、策问,尤使学者平日探索典训,辨覆是非,讨论古今,通知时务,处可立言以传世,出可敷政而佐时也。本山长自忝尘此席,每月加课经解、史论、策问、诗赋等,亦仰体国家取士之方,施之程课,固非苛求备责,强人以所不能。大比之年,四书艺外,经解、策问尤皆诸生所当究心。每月发题加课,有志向上者,各宜讲求条答,毋得视为具文,畏为难事。
一、稽习业
宋郑耕老尝综《论语》、《孟子》、《孝经》、《周易》、《尚书》、《诗经》、《礼记》、《周礼》、《左传》全文,数之共得四十八万字。准以中人之资,日诵三百字,不过四年半可毕。吾乡张惕庵先生云:今除《论语》、《孟子》人人童而习之外,再益以《仪礼》、《尔雅》、《公羊》、《谷梁》二传,亦不过五十余万字。以时文每篇七百字计之,七百余篇已有七十余万字,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孰优孰劣?愚者皆知之。然而卒鲜以彼易此者,何也?病在欲速化而不暇为耳!不知五十年前,墨卷盛行,举子胸累千篇时文而卒困于场屋者,不可胜数;其能研究经史文章,卓然自立而竟为时命所厄者,千百中亦未有一二,则多学之与浅学,胜负较然明矣。况不学面墙,圣人所戒,徒守讲章八比,以弋科名,纵掇巍科登仕版,亦不免于伏猎金银之消,又焉能安身以崇德,精义以入神耶?元程畏斋《读书分年日程》,以看读百遍,倍读百遍为率,以为即收放心之一法。昌黎韩子自云:“非三代两汉之书不敢观。”又云:“口不绝吟于六艺之文,手不停披于百家之篇。”其专且勤如此,安得不垂辉千载?故为学在勤,不分敏钝。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其验也。为学在专,不分少壮。公孙弘四十始受《春秋》,遂为举首;朱云五十始受《易》,卒成大名,其验也。本山长忝在鳌峰,汲汲以推毂贤能、如恐不及为心,每见诸生虚怀询问,实力切劘者,无不为之好乐。其中饬躬敦行、宿学高才及青年清俊之士,或为大府嘉赏,或为学使拔萃,咸足使人兴劝。次亦多日新月异,率可有所成就。但为学最忌进锐退速、一暴十寒。前设分程簿册,分给诸生,自记所业,而行之尚有作辍,其在老成绩学之士,自可无烦鞭策,若英妙少年,急宜早惜分阴,勿自旷废。今当仍旧遵行,以收实效。按日所读经史古文等,照式填写课程簿,每逢十日汇呈讲堂,酌召面加考验,庶勤惰有别,不至徒托空言,亦不至长成玩愒。
一、择经籍
四部浩如烟海,学者不独不能遍观,亦且不能多购。然材质稍胜者,皆可日积月累,以底充富。当先择取精要,用力研寻,既省泛滥之病,亦收精熟之功。如读经必观传注,朱子《论孟集注》、《学庸章句》外,《御纂四经传说》、《钦定三礼义疏》,固学者所当服习,《十三经注疏》颁在学宫,本以待高才嗜古者从事于斯,其中《毛诗》、《礼记》二经正义当先玩阅,次及《周礼》、《仪礼》、《左氏传注疏》,其余酌择观之可也。《孟子》伪疏,浅陋勿观。此外,则唐李鼎祚《周易集解》、宋严华谷《诗缉》、卫正叔《礼记集说》、王与之《周礼订义》、元敖君善《义礼集说》、国朝盛龙里《仪礼集编》、惠半农《礼说》、惠定宇《九经古义》、陈见桃《毛诗稽古篇》、胡月出明《禹贡锥指》、顾复初《春秋大事表》、阎百诗《古文尚书疏注》、段懋堂《古文尚书撰异》、孙渊如《古文尚书注》、阎百诗《四书释地》、江慎修《乡党图考》、邵二云《尔雅正义》,此皆经说之渊薮也。许叔重《说文解字》、陆元朗《经典释文广韵》、《集韵》、《群经音辨》、《韵会小补》、《顾氏音学》五书,段氏《说文注》、曲阜孔氏《诗声类》、高邮王氏《广雅疏证》,此皆小学之阶梯也。史则《史记》、《两汉书》、《三国志》,必当熟看,庶得唐人三史立科之意。其余历代各史,视材质功力有余及之可也。此外《国语》、《国策》、《资治通鉴》、《通鉴纪事本末》、《御批通鉴辑览》、《通鉴纲目三编》、邵二云《续资治通鉴》、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均学者必读之书。《史通》可明体例,《路史》、《绎史》可资博闻,是亦其次。此皆史学之川渠也。子则周、秦、汉、魏、晋诸家,宋五子书及元明儒家著述,均各有所得,在学者明辨而审取之。考订之书则陈氏《礼书》、江氏《礼书纲目》、秦氏《五礼通考》、《通志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