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语》云:“石晋之乱,契丹自中原辇宝货图书,至真定,德光死,汉祖起太原,遂弃此石于中山。至庆历中,李学究者得之,秘不示人。韩忠献守定武,力求之,乃埋石土中,别刻本以献。李死,其子始摹以售人;后负官缗,宋景文为帅,出公帑代输,取石匣藏库中,非故旧莫得见之。熙宁中,薛师正为守,其子绍彭别刻本,易归长安。大观间,诏取石龛置于宣和殿。丙午与岐阳石鼓俱载以北。”又云:“定武初得刻于杀胡林,后置郡廨,薛至定,士大夫乞墨本者沓至,薛恶磨打有损,自刊别本,留谯楼下。多持此以售求者,盖先后已二刻。薛之子绍彭私又摹刻,易元杀胡林本以归。欲以自别,乃取杀胡林本‘湍流带右天’各劖一二笔,私以为记。”又谓:“定武本仰字如针眼,殊字如蟹爪,到字如丁形。”又云:“一本正肥,是唐古本。”语《兰亭》者,不出此;今人多惑野史之言,不知最为谬。按《唐书》开元二十二年,初置十道采访处置使。至德三年改采访为观察处置,太宗时,焉得有观察使?一谬也。又龙朔二年改门下省为东台,中书省为西台,太宗时焉得有西台御史?二谬也。《三藏记》云:“玄奘法师周游西宇十有七年,唐贞观十九年二月六日奉敕于宏福寺翻译圣文,凡六百五十部,《心经》预焉。”右军时焉得有《心经》?其谬三也。唐太宗一朝,文字最为详备,所谓拜献书侯与夫赐宅,及百寮称贺等,不应史册不载,其谬四也。《兰亭》盖是右军适意书,他日别书之,终不及前,岂有白云先生、天台子真、守殿神告等事?其谬五也。萧翼为御史,焉得潜出关而朝野皆不知,至与僧为诗人?其谬六也。太宗开国之文君,不应赚脱一僧而取玩好,其谬七也。观其词有“赚取”、“睨秀才”,皆浙人语,必是会稽人撰此以神其事,不可不知也。
契丹用兵,步骑车帐,不从阡陌,东西一概而行,大帐前及东西两面,差大首领三人,各率万骑,分散游奕,百十里外,交相巡逻,谓之栏子马。戎主吹角为号,众即顿舍,环绕穹庐,以近及远,只折木梢屈之为三丫铺,不设枪营堑栅之备,或闻人声砍寨,皆不实也。每军行听鼓三伐,不问昏昼,一发便行。未逢大敌,不乘战马,俟敌近,即竞乘之,所以战蹄有力也。其用兵之术,成列而战,休兵而乘之,多伏兵,断粮道,互相举火,馈饷自赉,退败无耻,散而复聚。
《请盟录》载女直用兵之法,戈为前行,号曰硬军。人马皆全甲,刃棓自副,弓矢在后,非在五十步内,不射;弓力不过七斗,箭镞至六七寸,形如凿,入不可出,人携不过百枚。其法,什伍百皆有长,伍长击柝,什长执旗,百长挟鼓,千人将则旗帜金鼓悉备。伍长战死,四人皆斩,什长战死,伍长皆斩,百长战死,什长皆斩。能同负战没之尸以归者,则得其家资。凡将军皆自执旗,众视所向而趋之,白军帅至步卒,皆自驭,无从者。军行大会,使人献策,主帅听之,有中者为特奖其事。师还,又会,问有功者,随高下与之金,人以为薄,复增之。
李白有《赠参寥子诗》云:“著论穷天人,千春秘麟阁。长揖不受官,拂衣归林壑。”东坡所与交游参寥,乃僧人也。
战国有四公子,谓春申、平原、孟尝、信陵。梁亦四公子。大通中,帝谦恭待士,忽有四人来,貌可七十,鹑衣蹑履,入丹阳郡建康里,行乞经年,无人知。帝居同泰寺讲佛经,僧瑳、永安、僧慥,通会妙旨,与之谈论。四人同谒,二僧柱口。帝惊,召入仪贤殿,给汤沐。帝问三教九流及汉朝旧事,了如目前。问其姓名,一人曰姓蜀(音携)名闯(琛去声),一人曰姓■〈需勉〉(音万)名杰(音傑),一人姓■〈麦戈〉(音赎)名■〈黄耑〉(音湍),一人曰姓仉(音掌)名■〈〈石又〉上月下〉(音睹)。合朝无识者,惟昭明太子识之。四人喜,揖昭明如旧交,目为四公子。
南朝有贡计馆,在建康县东二里洲子岸上,诸州府秀才选举,皆憩此馆。
六朝,自石头东至运署,总二十四度,皆浮航往来。建康城外有朱雀航,即今之浮桥是也。今浙西临流州县,凡载行旅之舟,谓之航船,义或取此。
所之名见于六朝,永昌二年置牺所,又有钱所。天监中,有刻漏所。
《尔雅》曰:“山南曰阳,水南曰阴。”故华阴、山阴皆在山之北,淮阴、济阴、江阴皆在水之南。
汉明帝梦金人,而摩腾竺法始以《白马陁经》入中国,明帝处之鸿胪寺。后造白马寺居之,取鸿胪寺之义。隋曰道场,唐曰寺,本朝则大曰寺,次曰院。在法寺有寺主,郡有僧首,总称主首。而宣和三年禁称主字,改曰管勾院门,同管勾院门事,供养主作知事,庵主作住持。至建炎初,避御名,并改曰住持。
班固才识不逮司马迁远甚,于《高祖纪》见之。《史记》第云:“高祖姓刘氏,母媪。”盖司马,汉臣,不敢斥其君名。班固为《汉书》,尽用司马迁旧文,却云:“高祖讳邦,字季。”意谓补其遗缺,不知害义。至于世系却当推究,反不书,只于《赞略》曰:“降及于周,在秦作刘,涉魏而东,遂为丰公。”丰公盖太上皇父。太公讳,合言之,亦从略,可见才识下于司马矣。
东坡《黄州词》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