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膳庖饔烹,下至百工技艺,皆列属以司之。盖有一日不可阙者,与唐人置殿监、分六尚,不同矣。
萧条淡泊,此难画之意,画者得之,览者未必识也。故飞走迟速,意浅之物易见,而闲和严静,趣远之心难形。若乃高下向背,远近重复,此画工之艺耳,非精鉴者之事也。不知此论为是否,余非知画者,强为之说,但恐未必然也。然世谓好画者,恐未能知此也。此事不乃伤俗耶!
介甫尝言,夏月昼睡,方枕为佳,问其何理,曰:“睡久气蒸枕热,则转一方冷处。”是则真知睡者耶。余谓夜弹琴,惟石晖为佳,盖金蚌瑟瑟之类,皆有光色,灯烛照之则炫耀,非老翁夜视所宜,白石照之无光,惟目昏者为便。介甫之睡真懒者,余知琴晖直以老而目暗尔,是皆可叹也。
余家石晖琴,得之二十年,昨因患两手中指挛,医者言惟数运动以导其气之滞者,谓惟弹琴为可,亦寻理得十余年已忘诸曲。物理损益相因,不能穷至于此,此老庄之徒多寓物以尽人情,信有以也哉。
廉耻,士君子之大节,罕能自守者,利欲胜之尔。物有为其所胜,虽善守者或牵而去。故孟子谓之勇过贲育者,诚有旨哉。
君子之道,暗然而日章。而今人求速誉,遂得速毁以自损者,理之常然。
往时有风法华者,偶然至人家,见笔便书,初无伦理,久而祸福或应,岂非好怪之士为之迁就其事耶?余每见笔辄书,故江邻几比余为风法华。
清浊二声,为乐之本。而今自以为知乐者,犹未能达此,安得言其细微之旨?妙论精微,言不以多为贵,而非人聪明不能达其义。余尝听人读佛书,其数万言,谓可数语而尽,而溺其说者,以谓欲晓愚下人,故如此尔。然则《六经》简要,愚下独不得晓耶?右六事六一先生《试笔书》。自元祐以来,诸公跋者甚众,其文不载集中,故录之。
蔡君谟《跋丁道护兴国寺碑》云:“此书兼后魏遗法,与杨本微异。隋唐之交,善书者众,皆出一法,道护所得最多。杨本开皇六年,去此十七年,书当益老,亦稍纵也。甲辰治平初元日莆阳蔡襄记。”六一先生跋云:“蔡君谟,博学君子也,于书尤称精鉴。予所藏书,未有不更其品目者,其谓道护所书如此。隋之晚年,书学尤盛,吾家率更与虞世南皆当时人也,后显于唐,遂为绝笔。余所集录开皇、仁寿、大业时碑颇多,其笔画率皆精劲,而往往不著名字,每执卷惘然,为之叹息,惟道护能自著之;然碑刻在者尤少,余家集录千卷,止有此尔。有太学官杨褒者,喜收书画,独得其所书《兴国寺碑》,是梁正明中人所藏,君谟所谓杨家本者是也。欲求其本,为不知碑所在,然不难得则不足为佳物。古人亦云“百不为多,一不为少”者,谓此也。治平元年立春后一日太庙斋宫书。”以上七事见欧《跋》,不载《集》中。
韩退之文二首,不见于《集》,得于汪达道家,《潮州谢孔夫子戣状》:“伏奉七月二十七日牒,以某贬刺史,特加优礼,以州小俸薄,虑有阙乏,每月别给钱五十千,以送使钱充者。开缄捧读,惊荣交至;顾已量分,惭惧益深。欲致辞为让,则乖伏属之礼;承受享贶,又乖循省之道。进退反侧,无以自宁。某妻子男女并孤遗孙侄尚未到官,穷州使宾罕至,身衣口食,绢米足充;过此以往,实无所用。积之于室外,廉者所不为;受之于官,名且不正。”又《嵩山题名》:“元和四年二月二十六日,余与著作郎樊宗师、处士卢同自洛中至少室,谒拾遗李徵君渤。樊次玉川寺,疾作,归。明日,与李、卢、道士韦濛、僧荣并少室而东,抵众寺,上太室中峰,宿封禅坛下石室,遂自龙川寺钓龙潭,遇雷。明日启母石入此观,与道士赵元遇。闰四月三日,国子博士韩愈题此石刻也。”并得三诗:《陪韩院长、韦河南同寻刘师不遇,得同字》,洛阳令窦牟:‘仙客诚难访,吾人岂易同?独游应驻景,相顾且吟风。药畹琼林秀,斋轩粉壁空。不题三五字,何以达壶公?’《得寻字》,都官员外郎韩愈:‘秦客何年驻,仙源此地深。还随蹑凫骑,来访驭风襟。院闭青霞入,松高野鹤寻。犹疑隐形坐,敢起窃桃心!’《得师字》,河南令韦执中:‘早尚逍遥境,尝怀汗漫期。星郎同访道,羽客杳何之?物外求仙侣,人间失我师。不知烂柯者,何处看围棋?’”
杜预云:“国史皆承告据实而书时事,仲尼修《春秋》,以义而制异文。”预之言得之,未有无是事而书之,有是事而去之者。且如即位事,观成王顾命与康王即位之仪,则古之人君即位,当皆有仪制,以见群臣,以朝祖庙。惟近时王氏说最简要,云:“不书即位,礼之不举也。新君逾年即位,由阼阶三揖而后升,谓之践祚,礼之不举,故不得而书也。”盖隐以不由王命不举此礼。庄、闵、僖不得其始,亦不敢举此礼,威、宣、定无所受命,辄举此礼。皆据实书之,褒贬自见,何用多说乎?
政和六年,以通真善演、修文辅教、说经谈论、书符咒水、修真养命、诗书琴乐、煅炼金石七科铨择道士,许直以所学自陈道录院,考试一科合格,即保明解礼部审试,得实给牒补充本科出身,以备差遣。其按仪斋醮、法事声赞两科,不在置科铨择之限。八年置道官视品: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