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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今言-明-郑晓-第27页

中,尝侍上,言天颜惨肃,恐宗人有急变谋上者。未七日,乐安反书至。官尚宝少卿,致仕,卒年八十三。
  二百五
  林见素劾继晓,下诏狱,茂陵怒甚。事且不测,司礼太监怀恩叩首诤不可,曰:「杀俊,将失百官心,将失天下心,奴不敢奉诏。」上大怒,曰:「汝与俊合谋讪我,不然安知宫中事?」举砚掷恩,恩以首承砚,不中。又怒仆其几,恩脱帽解带,伏地号泣曰:「奴不能复事爷爷矣。」叱恩出,至东华门,使人谓典诏狱者曰:「若等谄梁方,合谋致俊死,若等不得独生。」乃径归卧,称中风不能起。上怒解,命医治疾,屡使劳问,俊得不死。时星变,黜传奉官,御马张敏请马坊传奉者,得勿黜。持疏谒恩,跪庭下,恩徐曰:「起起,病足不能为礼。」问何为,曰:「得旨,马坊传奉不必动。」恩大声曰:「星变,专为我辈坏国,外臣何能为!今甫欲正法,汝又坏之。他日天雷且击汝首。」指其坐曰:「吾不能居此矣。汝兄弟一家,遍居权要,又欲居我位乎?」
  敏素骄贵,又老辈,闻其言,不敢吐气。归家愤恨死。
  章瑾进宝石,求锦衣镇抚,命恩传旨,恩曰:「镇抚掌诏狱,武臣极选,奈何以货故与瑾?」上曰:「汝违我命乎!」恩曰:「非敢违命,恐违法耳。」改命覃昌传旨,恩曰:「外廷倘肯谏,吾言尚可行。」因讽余肃敏执奏:「吾且从中之。」余谢不敢,恩叹曰:「吾固知外廷无人。」王端毅为都御史,屡上疏论事,言甚切直。恩每叹曰:「天下忠义,斯人而已。」力左右之,卒免于祸。弘治初,大开言路,言者辄指内臣为刀锯之余。覃昌大怒,恩曰:「吾侪本刑余之人,又何怒焉!」
  二百六
  王士宁生元至正甲辰,至成化癸卯,年百有二十。士宁少慕养生,不受室、饮酒、食肉。走蜀入雪山,投见一老人,披毡衣,卧深洞中石床上。长三尺余,耳、目、口、鼻、手、足,皆类小儿。士宁顿首拜,不答。因执役左右。老人不饮食,坐侧悬一囊,中类干面,饥辄取啖,渴手掬饮涧水壹贰升。士宁饥,跪乞食,老人与囊中物,苦涩不能下咽。士宁拾啖山果、野菜三年。老人怜之,忽曰:「吾语子术,子识之宜,出山非其人莫授。」士宁出雪山,后事不可知。
  其在济宁,居城东深巷败屋中已六十年。济宁人窃旁伺,士宁久绝火食,唯日啖枣数枚,或菜数茎,饮水少许。人馈遗,辄不肯受。济宁指挥王宣者,海州人,往见士宁,骇曰:「吾上世有叔祖士宁,好道弃家去,竟不知所终。翁得无是!」扣家事皆合,宣因日与来往。成化七年,朝廷下山东征士宁,俾乘安车来。杨文懿公道济,造士宁问,但曰:「静坐寡欲,坐久瞑目闭息。」曰:「我老无能,朝廷过听召我。我未闻道,但习静已久。近乃日与人接,大败吾事。」文懿因问元末国初事,曰:「一身之外,百无所知。」
  二百七
  辽东之不隶山东,先朝有深意。辽山多,苦无布。山东登莱宜木绵,少五谷,又海道至辽一日耳。故令登莱诸处田赋,止从海运。运布辽东,无水陆舟车之劳,辽兵喜得布,回舟又得贩辽货,两便之。后以夹带私货故禁止,海船遂废。今布运者,又不得由遮洋运舡,海道须经京东,出山海关入辽。苦劳视登莱海道何啻百倍!此以人事言。若论地利,辽东须直隶、京师为东辅。
  二百八
  洪武初,设太仓、黄渡市舶司,至今称为六国马头。寻以海夷黠,勿令近京师,遂罢之。已复设于宁波、泉州、广州。七年九月,又罢。后乃复设提举一人,副提举二人,属吏目一人,驿丞一人。三提举司皆然。
  二百九
  嘉靖庚子,北虏破大同塞,深入山西。时兵部三尚书,张瓒掌部事,毛伯温掌都察院事,刘天和提督团营,皆不肯帅师御虏。起都御史翟鹏于家,总督宣、大、偏保、山东、河南等处军务,驻大同境上。鹏质直端劲,外若悃愊,内有经纬。不善附权贵,通贿遗,有前辈大臣风节。柄臣恶之,北虏退,捃摭细故闲住。明年,虏又至,诸大臣益畏惧,莫肯出大同,复起鹏提督如故。以防御功,历升兵部尚书。甲辰,兵部议掣防秋兵大早,虏直犯紫荆。上大怒,逮鹏诏狱,谪戍边。行至河西务借宿,民家不纳。告之钞关主事,主事挞民家,留鹏宿。民家告之,东厂以闻,遂复逮鹏,疾死锦衣狱。
  先是,樊继祖为总督,丧师失律,且杀良民报功,侵费帑金数十万,以厚赂巧媚得无罪。
  二百一十
  西南夷自国初为梗,洪武己巳,征南将军傅友德帅二十四将军,分驻湖广、四川,练兵防西南夷。友德寻召还。时中原既定,而西南夷屡叛,用兵无虚岁。
  二百一十一
  正德庚午,逆瑾既缚,治党与,长沙欲逮内阁曹元。太监张永曰:「老先生勿开此路,当为日后计。」元得削籍去。正德辛巳,新都因言官论晋溪票拟下诏狱,且将杀晋溪,司礼曰:「万岁今纔年十五,王天官班左大臣,一旦至此,恐日后事不可料。」大礼议时,永嘉欲逮新都,司礼亦不肯。
  二百一十二
  刘千斤者,荆襄大盗。景泰、天顺间,河南北、襄南、湖北流民聚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