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热审减等问徒,详抚院,批发吴江平望驿。四、五月雨竟
少,六、七月大旱,稻苗干枯,东土更甚。我地幸潮到,可以救旱,岂知七月初一起竟无潮,稻田枯。二十日方有潮来,所以
亦歉收。豆全荒,我种豆,俱早发,苗茂盛,至立秋后,天气热极,豆俱眠倒,颗粒无收。乡间及城内,祈雨甚虔,朱知县一
日两次步祷,神佛俱用肩舆抬出,自昏达旦,合城迎转,千万人哀叫拜求,竟无雨而止。是月裔事,县中要提到听审,只得出邑。在寓候久,竟不能即审,不料臀上偶因戏谑,被范尔传趯伤,重又发寒热作脓起,痛
不可言。
幸有小友梁寿平,少年多情,虽系同事,异常周旋伏侍,请外科康君行服药,又用刀开,当时出血脓几碗,其痛少止。十
二月初四日方起身,十五日见官,因两造俱有分上,竟着干证处明,当堂吩咐押出,次日干证发帖,请两边至亲在邑庙议明。
十九日拜庙,晚间在艾宅内摆酒甘桌,做戏,二十一递准和息,是夜即下舡而归。二十六日又出邑,为安放未完,次日即归,
匆匆过年。先是十一月初,即发大风冰冻起,非风即雨,非阴冻即大雪,雪下数次,经旬不消;又闻浙江及常镇等处雪丈许。
阶平表弟往京朝觐北上,据云一路雪冻七八尺,冻死者甚多。山东巡抚题疏觐期宽限一月,二月初七尚有不到者,疑冻死在途
也。
康熙十年辛亥,余四十四岁。是年春旱,三月方雨,小熟竟有收。四月间,有地邻孙佛者,兄弟皆贫苦人也,伊叔孙四无
子,四亡后,存妻张氏,亦村中骚妇,吴俊超欲娶作妾,孙佛借此哄其逃出,扛嫁东图赵君辅。俊超搆孙族往府告状,赵寅买
孙佛往苏,在抚院告,为号宪治乱事,准发本县拘解,俊超等俱诉余为四邻。六月初八日听审,先唤我进后衙,问其详细。余
秉公细剖,官亦心服,将孙佛、孙仲责四十板一个,拟孙佛诬告律,热审减等问徒,详抚院,批发吴江平望驿。四、五月雨竟
少,六、七月大旱,稻苗干枯,东土更甚。我地幸潮到,可以救旱,岂知七月初一起竟无潮,稻田枯。二十日方有潮来,所以
亦歉收。豆全荒,我种豆,俱早发,苗茂盛,至立秋后,天气热极,豆俱眠倒,颗粒无收。乡间及城内,祈雨甚虔,朱知县一
日两次步祷,神佛俱用肩舆抬出,自昏达旦,合城迎转,千万人哀叫拜求,竟无雨而止。是月二伯母病亡,停柩在家。时江南江西总督麻(按:麻勒吉,满族人)奉旨复任,初因镇江李大将军被披甲告御状拿问,累
及二省江北百姓千人到京保留,得复任,奉旨面谕开吴淞江。朱县公年仅十八岁,到任系恩生官,辽东出身,属正黄旗,到县
三载,倜傥豁达,文武技艺件件皆能。如上海,最苦接上司也,由沿海来者,一团交界,要换夫马。其时有巡海大人同总督抚
台将军等,由青村而来,乍到一团,县公挺身而接。有总督头站勒要扛夫,朱县公劈面就打,满洲大人看见说道:“这是朱尖
嘴,怎么在这里?”左右曰:“他在这里做县官。”满洲大人曰:“他在这里,不要他供应。”
竟把华亭送来夫马,直送到上海县中。至如每年运军,交兑运官及伍长,多精勒加耗,竟日在仓内酌议,谓之讲兑。朱公
见运官到仓,必南坐,要他谒见,因他是武职,县公之父系正黄旗都统,所以视卫官如草芥也。一日,旗军在南仓,与收胥角
口,另有人回报县官,朱公飞走不等人随,赶到南仓,亲手拿住几个,脚踢手打,撇脱非凡。即刻运官来跪求,方免解上司,
嗣后旗军再不敢放肆。即如上司来差,抚院差、布政使差要与县公抗礼,中厅分宾主留茶;w朱公必要县堂参见,立谈而已,道
差、府差竟要跪禀。一日布政使差将本官给发封皮二张,到县封库,又封一柜,此必奉布政吩咐也。朱公知道,竟叫县总陆寅
亮到他船中,请到后衙说话。司差不知是计,来至后衙,被朱公自动手狠打一顿,竟将县印箱交付他曰:“我不做官了。”那
人吃亏,两手捧着印箱,呆立在宅门之外。其时天色将晚,各乡绅知道,俱来劝解,立着其人动手仍将封皮揭去,种种如此,
方便各项经承。朱公待百姓甚好,知民间疾苦,如比较时,必深黄昏,堂上不许点烛,坐在暗处,看各梖完纳,惟皂隶棚内,
挂灯两盏,凡人进仪门,不许咳嗽声响,直见完纳稀少,然后呼粮房来。粮书走上堂,又不敢则声,静候官曰比某项,然后唱比。如欠多者,比过一次,即几
月不比,恐其腿坏也。竟有经年比不着者,如粮舡开后,竟把漕粮比簿束起,不再比矣。在任三载,代兑漕粮二万八千。六月
间,造汇比簿,正要严比,忽京报:“着革职,该部议处?,此信一到,民间哄传,慕布政行府追印。此时上海欠粮者,俱匍
匐吴门,赴都院及布政使处保留,共约千人,直有涕泣者。七月二十六日,有进京保留朱县公者二百余人,在城隍庙演戏,祀
神发行。当有沈主簿、马学官,送舡六只,每舡赠钱二千、白米两担。如我地今如、吴大疏、蔡雨九等廿人,另叫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