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益皇恐,因上便宜五事。上曰:尔等职任本兵,坐视贼欺,不能设一策平剿,又奉谕问,却令泛言具对,摭拾旧文塞责,豹姑降俸二级,侍郎翁溥等各夺俸半年,所司郎中张重降二级调外任,余各夺俸三月。已复降敕:切责张经,师久罔效,令其严督诸臣,亟为剿贼安民,如再回循,重治不贷。
三月,兵部覆浙江巡按御史胡宗宪疏报,正月朔,柘林倭夺舟犯乍浦、海宁,攻陷崇德,又转掠塘西、新市、横塘、□林等处,复攻德清,杀把总梁鸡、指挥周奎、孙曾,百户陆陵、周应、农理问、陶一贯等,请正失事诸人之罪,并录有功及死事者。上以城陷失事重大,命巡按御史执崇德知县蔡本端,解京讯治,参将汤克宽、把总指挥丁仅下督抚,先取死罪。招巡抚李天宠、指挥吴韬、邵升、领兵佥事罗拱辰,俱停俸、戴罪杀贼。夺副总兵俞大猷及参将谢少南、兵备副使陈应魁、佥事凌云翼等俸三月,下指挥等官李上等七人,于按臣问周奎、陶一贯等,各赠袭如例。获功知县杨芷、千户周勇、监生乔镗等各令军门奖赏有差。已逮本端圣,坐失陷城,治谪戍。
四月,广西田州土官妇瓦氏,引狼土兵应调至苏州。总督张经分配总兵俞大猷等杀贼奏闻。诏赏瓦氏,及其孙岑大、寿大禄,各银二十两,纻丝二表里。余令军门奖赏。
命赵齐华祀海神。是时倭据川沙洼、柘林为巢,经冬涉春,新倭复日有至者,地方甚恐。及闻狼兵至,人心稍安。贼分众三千余过金山卫,总兵俞大猷遣游击白泫等及瓦氏兵遮击之,稍有斩获。文华至松江,因谓狼兵果可用,厚犒之,激使进剿至漕泾,遇倭数百人,鼓众冲战,不胜,头目钟富、黄维等十四人俱死。失亡甚众。于是贼知狼兵不足畏,复奔犯浙江,肆掠如故矣!
胡宗宪言:往时日本入贡,多不及期,请待其复来,得以便宜谢遣。仍令有司移檄于王,问以岛夷入寇之状。兵部尚书杨愽覆言:令按臣移檄日本国王,问何人猖乱。令于半年间立法钤制,号召还国,即见忠款。虽贡期未及,必为奏请,否则是阳为入贡,阴蓄异谋也。上是其议。
广东贼徐铨、方武等,与海贼王直纠结倭夷,纵横海上,两广总督鲍象昊檄海道副使汪柏等督战,铨等就戮,前后斩首千二百余级,海滨颇靖。
倭犯江北、淮扬等处,前后由通州之余东场,海门之东夹港地方登岸,流劫狼山、利河等镇,吕四、余西等荡。
江北倭突入通州南门,烧民屋二十余间而去。三文浦倭贼分众掠常熟、江阴村镇,兵备任环督保靖土兵千余,及知县王秩指挥孔焘分统官民兵三千,攻其巢,破之,斩首五十余级,烧贼船二十七只,贼奔江阴。
川沙洼倭驾舟出海,官兵纵火焚其巢,几荡贼舟。一至戚家墩,游击白泫、刘恩至,获之,斩首三十七级。是日江阴贼亦出江东遁。
五月,柘林倭合新倭四千余人,突犯嘉兴。总督张经分遣参将卢镗等督狼土等兵,水陆击之。保靖宣慰使彭盖臣与战,遇于石塘湾,大战,败之,贼遂北走平望,副总兵俞大猷以永顺宣慰司官舍彭翼南邀击之,败奔回王江泾。保靖兵复击其后,贼遂大溃。诸军共擒斩首一千九百八十有奇,溺水及走死者甚众,余贼不及数百,奔归柘林,自有倭患来,此第一功石。
倭五十余人,白山东日照流劫东安卫,至淮安、赣榆,复自赣榆流劫沭阳、桃源等处,至清河阻雨。徐邳官兵分道蹙之,歼于马头镇民家,斩首四十一级。此贼自日照登岸,以数十人流害两省,杀戮千余人,至是始灭。
倭舟三十余艘,众约千余人,自海阳突犯苏州青村,所攻城不克,遂纵火自焚其舟,登岸肆劫。是时新倭复大至,自青村外若南沙、小鸟口、浪港诸处,悉有贼至。泊岸即舍舟杀劫,官兵稍稍逼之,乃合势犯苏州、陆泾灞及娄门、南京,都督周于德引兵来援,一战而败。镇抚苏宪臣被杀,贼遂众分其中为二:一由齐门撞马头而北,转掠浒墅关、长洲、五都地;一由□门木渎而南,转掠吴县、横镇、延蔓、常熟、江阴、无锡之境,出入太湖,莫能御者。
南京御史屠仲律,条上御倭五事:一、绝乱源。言宜禁放洋巨舰,窝藏巨家,及下海奸民。二、防海口。言宜守平阳港,拒黄花澳,据海门之险,则不得犯温、台;塞宁海关,绝湖口湾,遏三江之口,则不得窥宁、绍;把鳖子门,则不得近杭州;防吴淞江,备刘家河,则不得掩苏、松、嘉兴。三、责守令。言宜责江南守令,当以训练土兵,保全境土为殿最。四、议调发。言近日征调各处民兵,无虑数万,而肤功不奏,坐不善用兵之十弊。五作勇敢。言沿海如沙民、盐徒、打生手、及村庄悍夫,皆勇悍可用,宜奖谕收录,令并力战守。诏部议行之。
诏逮总督张经及参将汤克宽,械系来京,以赵文华劾也。倭自去岁据松江、柘林川沙洼二处为巢,纵横肆掠,周围数百里间,焚屠殆遍,水陆兵无敢近者。是年春,田州土官妇瓦氏,及东兰、南丹那地归顺等州狼兵六千余名,承经调至。狼兵轾栗嗜利,闻倭富有财货,亟欲取之。居民亦苦倭寇暴朝夕,冀幸一战。文华既至嘉兴,屡趣经亟檄狼兵剿灭。经言贼狡且众,今檄召四方兵,独狼兵先至耳。此兵勇进而易溃,万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