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札三道。隆冬冰雪已深,敌人料不能至,已分布各营官兵固守门户,臣暂旋师。十七日,班师洱海。
七年,请以原赐沐民庄田七百顷并入圈内。
七月,奏蒙古据中甸。执丽江土知府木懿,奏其受蒙古伪封,迁赴省城,以其长子请嗣职,人以为冤。
八年,营新城。
九年,巡抚都御史朱公国治莅任,辽东(?)。
十年,巡边,北胜镇将赵报西番人入寇云南。自土酋平后,内地宁谧,诸番部落治兵构怨,不过自相仇杀,初无有犯中国心。边将生事挑衅,番人游骑间至边外,亦未尝大举深入也。赵某辈(?)吴三桂意,妄报边警。三桂挟封疆以重,张皇边事,自负万里长城。镇将欺督抚、三桂欺朝廷,怀「藏弓烹狗」之虑,深「市权固位」之念;重劳王师,伤财所不顾矣。
十一年,先中宪公以束鹿知县擢云南府同知。十一月,莅任。新任官,知县以上,例谒王府;有才望素着及仪表伟显者,百计罗致,令投身藩下,蓄为私人。先中宪受事三日后,循例入谒。待便坐,细问家世履历,已而默然,目瞩先公,不转瞬顾。谓胡国柱曰:科甲中有此一人,大奇。命具饮馔。坐踰二十刻,乃出。明日,国柱代王报谒,随遣客道意。先公曰:我投身久矣,若不知耶?客愕然问故。先公曰:己亥年,廷试之日,太和殿中投身矣。客掩耳走。当客来时,袖出冯某投身契一纸云:立卖身婚书楚雄府知府冯某,本藉浙江临海县人。今同母某买卖到平西王藩下,当日得受身价银一万七千两。后署媒人胡国柱。
先公未至滇,冯某等已先以才品告三桂,故礼待优异。凡卖身者,皆师事国桂;先公尝言:滇中有三好,吴三桂好为人主、士大夫好为人奴、胡国柱好为人师。
冬至后三日,雷电、雨雹、风雪一时兼作。西北方天门开,中有人马纷纷格战之状。
十二月,按察使李公兴元莅,辽东人。
十二年正月,奉旨:平西藩下逃人,俱归有司审理,章京不得干预。平西勋庄碁布,管庄员役尽属豺狼,杀人夺货毫无畏忌。讼牒命、盗两案,甲兵居其大半,有司不敢问。又勒平民为余丁,不从,则曰:是我逃人也。诱人称贷,责重息;稍有毫发负,亦以逃人诬之。有司俱不敢问。中丞朱公欲大振作,而属吏因循不之应。新任臬司李公,素以风力自持;部檄既下,稔先公强项,属为审事官。凡甲兵有罪,辄论如法,不少贷;平民,判使归农者数百人。
三月初五日,北门城楼东脊鸱吻中出白烟,高五丈、阔四尺。察之,乃蛟也;以泥涂,乃已。是时,物异最多:西寺塔顶铜凤有声呼之,数日不止;断其首,方已。又来一异鸟,展翼方丈余,三桂遣排鎗手击杀之;状貌怪异,博物者不能知其名。又罗次县山素荒,野兽登牧;忽见群羊数百遍散岭谷,囓者、奔者、卧者,各自为偶。县人怪之,上山竞观;萋草苍然,一无所见。
七月初三日,疏请撤兵。朝廷患尾大,稍示裁抑,仍不自责,辄生怨望。
三桂专制滇中,十有四载,位尊权重,收召人才,树立党羽,命吏不为用者,辄尼去之。凌雪诸土司,草薙禽猕,阳居拓地之功,而阴擅其利。诸水陆要冲,遍置私人榷敛市货,潜积硝矿诸禁物。诡称边警,要挟军需,以示饷不可裁。日练士马,利器械。云南十镇大帅及贵州提督李本深、四川总兵吴之茂、陕西提督王辅臣辈皆旧部将,为之腹心。应熊尚主京师,朝事大小,飞骑报闻。久益跋扈,所为多不法。
三月十二日,平南王尚可喜请还辽东,许之。三桂不自安,亦具疏伪请。天子知其奸,温旨答之曰:王自归诚以来,克竭忠荩,僇力行间,功绩茂着;镇守岩疆,宣威岁久。览奏撤兵安插,恭谨可嘉。今云南已经底定,王下官兵家口作何迁移安插,户、兵二部确议以闻。部议:三桂及所部五十三参领、佐领官兵家口,应准迁移。疏下议政王具勒大臣集议。一议:吴三桂宣劳已久,今已具疏请撤,应蒋所属官兵家口俱行迁移。至于云南,有苗蛮土司杂居,且系控御西陲要地,应遣满汉官兵镇守;俟驻防官兵到日,三桂起程。一议:三桂镇守云南以来,地方宁谧,若将三桂迁移,必须遣兵镇守,兵马往来,驿递必致苦累。且云南有苗蛮土司杂居,若拨满洲官兵镇守必须四千,少则力薄,多则京城兵力又减,相应仍令三桂镇守可也。上命议政王具勒大臣同九卿科道确议画一,会议仍以前两端具奏。奉旨:吴三桂请撤,情词恳切,着率所属官兵、家口俱行搬移;其满洲官兵,不必遣发。如有用满洲官兵之处,该藩奏请。于是,兵部言三桂所属绿旗援济前、后、左、右四镇官兵一万二千名仍留武定、曲靖、楚雄等处,令督臣统辖。报可。三桂本挟云南,要旨慰留,冀得世守藩封如沐氏故事,永踞滇中。命下,愕然,气沮。其党愤愤不平,谓王功高,今又夺滇;怂恿举事。三桂亦自负才武不出世,地险财富,所属亲军与两迤诸镇将健卒皆百战之锐,素得其死力,即他直省平日所植党,兵起当无不从命。且开国诸宿将多先后物故,无足抗颜行者。遂决计反。
八月十五日,钦命礼部侍郎折尔肯护理三桂移家。诏曰:自古帝王平定天下,咸赖师武臣力。及海宇宁谧,必振旅班师,休息士卒,俾封疆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