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奎,宜城诸生,其妻何氏,固以貌都,为贼所执,守节不从,慷慨遇难者也,克生抓去,不知所在,众贼惊散,闯大惧,遂不敢动,一云:诸贼发陵,忽大声起山谷若雷震,贼惧而止,分兵陷潜江、京山诸县。
何氏守节而死,联奎媚贼而亦死,一流芳,一遗臭也。然联奎大损名节,有负其妻,当头一击,快哉。阅此知州官不如县令,男子不如妇人远矣。
附记二异
二异者何,一墓中人,一无头人也。贼陷楚豫诸省,每决陵求宝,一日发陵,得二美人。盖宫妃殉葬而犹未死者。美人复见天日喜甚,既入室,大笑而卒。以久闭元室,阴风土气,沁入肌骨,腹馁体柔,一遇风日,阳气即散也。
流寇盛时,锄刈人民无虚日,一人远归,距家三十余里,天雨且暮,投宿野邸。旅主云:舍后有屋两间,予弟宿内,恐惊若耳。其人曰:予生平无所畏,独畏汝弟耶。及进门闭,扣之不应,门忽启,心怪之,及入视,启户人乃无首者,其人大骇而仆。旅主笑曰:汝云不畏,何乃尔乎?慰之曰,勿畏也,昔吾弟遇流寇,斩首而去。时?鹿诸兽群集,将众尸分噉,递及吾弟,一神人止之,曰勿食,此人录上无名,尚有四年阳寿,不应死,群兽散去。弟因自抚其首,已无矣,喉间止一硬管而已,昏夜趋归,与予同卧,谈遇贼事甚悉。及旦,予见弟无首,大骇,然竟不死,饥则啾啾有声,用茶匙沃食管中,饱则无声矣,又能织蓆,亦异事也。
昔唐崔广宗,为张守珪所杀,仍不死,饥渴即画地作字,世情不替,更生一男,四五年后,忽画地云,后日当死,及期果卒。
监左帑龙舒,尝言亲戚游蜀,路经湖溪,晚投一店,忽见左侧一人无首,骇以为鬼,主人曰:不须惊,此人也,往年因患瘰癧,头忽坠脱不死,自此每所需,则以手画,日以粥汤灌之,故至今犹存耳。
宋绍兴二十五年,忠翊郎刁端礼,随邵运运使往江西经严州淳安道上,憩于潘姓家,闻旁舍啧啧有声,窥之,乃一无头人,织草屦,运手快疾,刁大惊,潘生曰:此吾父也。宣和庚子,尝遭贼乱,斩首而死,手足犹能动,肌体皆温,不忍殓殡,用药傅断处,其后疮愈,别生一窍,欲饮食啾啾然,除灌以粥汤,故赖以活,今三十六年,翁以七十矣。
无头而活,其说近诞。恐世不之信,故附载三事于后,乃知古今奇异,何所不有。
李自成屠黄陂
癸未正月十日乙巳,贼陷云梦。十一日丙午,陷孝感。十二日丁未,李自成、罗汝才至黄陂,知县怀印走,贼设伪令,黄陂士民杀伪官,贼怒,反兵屠之。夷城垣为平地。十三日戊申,陷景陵,贼别将陷德安,自成驰檄黄州,指斥乘舆,伪托仁义以诱远近,伪示有三年免征,一民不杀之语。愚民皆感之。李巖复私作民谣,令党诵之云:穿他娘,喫他娘,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以故所至风靡,黄州守将弃城东下,掠江上客舟,大扰江南北,方国安诸将屯汉口。
左良玉避自成
正月,李自成大队逼汉阳,左良玉率众二十万,自金沙堵下九江,遂至芜湖。良玉既避贼东下,沿江纵掠,降将叛兵,所在蜂拥,俱冒左兵攻剽,南都大震。留守诸军,尽列沿江两岸,不间为兵为贼,皆击之。良玉列状上兵部自白,兵稍戢,群贼始散。
三月,传制襄城失守,明法具在,左良玉悯其久劳行间,责令图功自赎,方国安、陈可立革职,充为事官杀贼。
马世奇入对
癸未,李自成、张献忠益炽,上不时召对群臣,马世奇对曰:今闯、献并负滔天之逆,而治献易,治闯难。盖献人之所畏,闯人之所附,非附闯也,苦兵也。一苦于杨嗣昌之兵,而人不得守其城垒;再苦于宋一鹤之兵,而人不得有其室家;三苦于左良玉之兵,而人之居者行者,俱不得安保其身命矣。贼知人心之所苦,特借勦兵安民为辞。一时愚民被欺,望风投降,而贼又为散财赈贫,发粟赈饥,以结其志,遂至视贼如归。人忘忠义,其实贼何能破各州县,各州县自甘心从贼耳。故目前胜着,须从收拾人心始。收拾人心,自从督抚镇将约束部位,令兵不虐民,民不苦兵始。
上载李自成驰檄诱民及左兵扰民等事,故特录此。
徐标入对
癸未五月,召巡抚保定右都御史徐标入对。标曰:臣自淮江来,数千里见城陷处,荡然一空,即有完城,仅余四壁,蓬蒿满路,鸡犬无声,曾不见一耕者,土地人民,如今有几?皇上亦何以致治乎。上欷歔泣下。标又曰:天下以边疆为门户,门户固,则堂奥安,其要致备内治,重守令,守令贤,则政简刑清而盗自息。复上言屯田,及车战诸策。上皆善之。标受事不久,而数数召见,盖闵念饥民,欲得其详也。
是月,给事中吴甘来,上言诸抚臣借名护藩,实皆弃城而走,敕谕各藩,并覈王永祚等弃城之罪。上皆不问。
李贞骂贼
二月初六日庚午,李自成遣贼攻麻城,城空无人。十九日癸未,自成攻陕县,知县李贞率士民坚守,贼一鼓而拔,纵兵大杀。李贞厉声叱曰:驱百姓死守者,知县耳。妄杀何为?骂贼不已。自成怒,褫其衣,倒悬于树。贞大呼曰:高皇帝有灵,我必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