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闻风而兴起者乎。虽然,自武汉事败之后,康汪两派,竟至各为秦越,而终不能调和,自余各派亦互相排击。此不特新党志士之忧,而于全国前途之影响,有大不利焉。且今日当道之官司,满清之奴隶,无论若何党派,凡为维新之士,一概严捕而诛戮之。在新党能合力一心,以谋抗拒之策,以图自立之机,犹且不暇,况或自相冲突,相解散,其不为异族所戮辱,则为顽固者之话柄而已。呜呼!吾亟望新党之化意气而谋合群,图大业而忘小嫌也。
五 支那官民关于唐等之事之感念初刘坤一与李鸿章等,于中国议会之事,不甚注意,亦甚不阻止。及后支那官吏之入会者渐多,而唐等又一败而不可收拾,于是刘李二人皆有阻止之议。李尝正言曰:“破坏内阁,创立新政府,今之所谓维新党者,吾决不登庸之。”张之洞则自始至终,与议会大相嫉恶,尝以解散及破坏为宗旨。及党祸频兴,唐才常等被获,议会因之解散,而张之心始快。盖张素与西太后有不可离之因缘,而议会之宗旨,即以排斥太后扶掖皇上亲政为惟一之要件,此为其所以深恶痛绝之一原因。彼之观念,以谓皇上亲政则康党必见登庸,康党登庸,则岂能容彼等之老朽,据封圻序朝班哉,故不得不竭其心,尽其力,摧之戮之而不留余地也。虽然,彼等之疾视议会既如此,而在野之志士,岂从此将默而不语耶?仰将一味嗤议会之徒,而迎合督抚等之意耶。呜呼!人心未死,公论犹存。彼张之洞等之昧良丧理,实足为万国所嗤笑,而为志士之所切齿者也。
六 外人关于唐等之事之感念当时外人中之议论此事者,纷纷不一定。或以为唐才常,素以倾覆满清政府为目的,而此次举事,则欲一面驱逐西后,一面援立光绪,已与其平昔之主义自相反对。又唱曰“不伤无辜之民”,而其党中之劫夺良民者甚多。此皆自相矛盾之事。或以为欲成改造乾坤之大事业,而联结此等哥老会之野蛮,以为声援。可乎?然而张之洞之乘夜捕拿,不质罪状而即时斩二人,迄翌日斩十一人,又其翌日而斩十五人。尚且严探索之,极力欲捕尽新党,为一网打尽之计。此虽我旁观之外人,莫不恶其残酷,况身当其境,目睹其状,而能不裂眦竖乎?其后支那日日新闻之论说中,亦痛咎张之非举。其略曰:唐才常等三十余人,为中国维新党人,或言为康有为之党羽。究其命意之所在,实在于阻遏乱萌,而与张之洞平日所云绥靖地方,其宗旨更互相适合。今汉口事起,而竟置诸不轨之列,岂不酷哉?吾尝设想其中情,而敢断言其无不轨之心也。夫以区区三十人,无寸铁,无资粮,漫然起事,虽至愚者犹不为。况此三十余人,尝游学于日本,即张所养育之学生,亦有二三在其中,而顾莽莽然,不顾利害而出此哉。且唐等之结识哥老会也,亦有故,盖哥老会势力日大,范围日广,唐恐其乘机窃发,乃力图镇抚。长江一带,至今仍能安然无事者,谓非唐之力乎?张自戊戌政变以来极倾心于守旧,就其已事论之,如拳匪之乱,北京各公使前后遭其攻击,而东南各督抚立约以任长江之保护。虽得一时之安全,然其间所为,悉多守旧之事。且当此外人入京之时,彼苟谙外交之大体,则宜力谏皇上太后之西迁,何为便两宫暴露于数百里之外。而又加唐才常以不轨之名,无谋无断,一至于此。吾不屑论之矣。此乃外人对于此事所发之议论。其间虽不无偏僻之论,然外人于唐等之感情,亦可见一斑。至诚所在,蛮貊可行。彼于上节议论,而唐之心可白于天下,张之罪实通于鬼神矣。
以上数章,凡唐等举事之起点,中间一切之因由,及其腐败原因,与所被于新党之影响,略具于此。惜匆匆走笔,不获详细,为可憾耳。
△第六、对唐派残党之处置 通信自唐才常被害之后,张之洞切忧其余党复乱,派遣护军一哨驻汉口,日夜严警,到处捕缚其残党。一时就客舍酒楼等,捕缚多人。此后余党均畏祸,窜遁各地。而汉口一带,颇归无事。张遂解其警网,撤去护军,其他新堤、羊楼峒地方,均归平稳。为剿讨所派遣之军队,亦皆撤去之。此外无复变常之事。
◎浏阳谭壮飞传(译日本人田野橘次原稿)
谭君嗣同,字壮飞,又号复生,湖南省浏阳人也。父继洵,官湖北巡抚。君幼好谈经国之策,不为章句之学。其见解卓然超众,议论切实,识者皆推之为天下第一流。
年弱冠,应巡抚刘公锦棠聘,从军新疆。所与规画,皆秩然有条理。刘奇其才,将荐诸朝,俾得大展其抱负。会刘以养亲去官,事遂止。由是独身浪游,涉黄河,溯杨子江,南穷闽粤,北走燕赵,西历川陕,东经江浙,又渡海至台湾各岛。所至悉审察其风俗,物色当地之英豪,足迹殆遍天下。后巡抚君以久游促归,遂返。
其后因父命,纳官为候补知府,需次金陵者一年。君既深修儒学,又博通周汉诸子,并佛及基督之教理。比至金陵,有居士杨文会者,善谈禅理,君日夜与之上下其议论,而其所得益邃。
君初深好耶氏之书,而不喜孔,并不喜佛。其后穷究孔子易《春秋》之奥,及佛氏华严精一之真宗,然后知三家皆具至理,而终推释孔为无上法,耶次之。君既得此真理,益进而探其微,自此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