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无如英国公,屡典大兵,且威严胜,将佐无敢犯,可赴水火。公为大将,彼有时名者为之偏裨,所向无前,而彼亦可备他日之用矣。」
○敕词与部奏违异
故事,凡各部请勑行事,该部备词奏请,既得旨,移文翰林,即令文渊阁下学士依奏草勑,不能异也。景泰六年正月,奖励独石杀贼一勑独不然。兵部奏奖励,勑词则多谴责,且当时有旨:「发兵是宣府总兵等官所请,无预独石。」而勑独石云:「尔等奏要发兵,又全非事实,予甚讶焉。」盖维时阁老以权臣自任,不复顾惮,惟其意之所欲为矣。
○英庙友爱至德
上复宝位二三日间,诸文武首功之臣列侍文华殿。上喜见眉宇,呼诸臣曰:「弟弟好矣,吃粥矣。事固无预弟弟,小人怀之耳。」诸臣默然。时都督刘深亦带刀在侍。深亦以复位功进左都督,后充总兵官,挂征蛮将军印来广西,为盛偶及此,其语尤详。呜呼!上之德,尧、舜之德也,敢不有记?
○张夏各推所长
张学士士谦、夏太常仲昭,两人同登第,乡谊甚密,皆及与陈嗣初、王孟端诸人游,皆有志作文写竹。一日,馆阁命「石渠阁赋」题,士谦藳先就,仲昭见之,即不复下笔。既而士谦以仲昭写竹石愈己也亦然。两人竟各以所长名世。
○氏族大全多误
近代杂书著述,考据多不精。如翰墨全书以彭思永为明道母舅、事文类聚以「闲门要路一时生」为「侯门要路一时生」之类,至传写刊刻皆然,所谓氏族大全尤甚。汤公让指挥以博学强记自许,一日,刘草窗家偶及赵明诚,汤以为赵抃之子。予偶记抃之子■〈山亢〉■〈山几〉,明诚则宰相挺之子也。汤大以为不然。徐元玉在座,亦不能决,曰:「明日当考书,负者作东道耳。」汤退,既详考得实,乃携氏族大全叫呼而来,曰:「本子误我矣。」近考广州十贤,李朝隐一作李尚隐,因讹而为李商隐,亦出氏族大全云。
○珠池采珠法
珠池居海中,蜑人没而得蚌剖珠。盖蜑丁皆居海艇中采珠,以大舶环池,以石悬大絙,别以小绳系诸蜑腰,没水取珠,气迫则撼绳,绳动,舶人觉,乃绞取,人缘大絙上。前志所载如此。闻永乐初,尚没水取,人多葬沙鱼腹,或止绳系手足存耳。因议以铁为耙取之,所得尚少,最后得今法。木柱板口,两角坠石,用本地山麻绳绞作兜如囊状,绳系船两傍,惟乘风行舟,兜重则蚌满,取法无踰此矣。
○采珠数
珍珠初采一万四千五百余两,大约三石五斗。次年采九千六百余两,每百两余四五两,大约一升重四十六七两。次年大者五十余颗,计一斤重,云价近白金五千两。御史吕洪云。
○范德机书海角亭记
范德机隶古见推当时,近见廉州海角亭记,为其自书无疑。此碑亦用汉、唐碑法,题额四篆字居首,下方就书文不复重出亭记字。高平范文并题额,俱就在文后,不复分书也。
○刘廉夫左迁绝句
刘侍郎廉夫 【 清】 ,余同年乡举,自负文武才,筹边论兵,历历如见。景泰初为庶吉士,上书论时事,遂见用。也先犯土城,诸公主保卫京师,廉夫主追击,颇忤意。既而出赞湖、贵军事,王靖远、都御史王来皆有论荐,还朝,吏部拟迁本科,内批特升刑部右侍郎。廉夫性嗜酒,不拘细行,颇不满士论。天顺初,改四川参政。闻有诗云:「一封诏下九重天,台省诸公尽左迁。自笑风流老参政,画船箫鼓下西川。」
○内阁机宜不密
文渊阁宥密之地,外臣非公事不能至,廷陛机宜,无敢泄者,杨文贞、文定、文敏三先生典刑尚存。文贞间遇知己,或问「近日外间有何事」,或「某事便否」,亦甚鲜也。后来者则有稍稍传闻于人,甚而方面官见辞后,必造谒,或拘举子入考文字。又甚而造膝之言、代言之笔,不待暮出禁门,而已徧告多人,斯极矣。此不惟系大体之得失,而才器之大小、福量之薄厚,亦于是见焉。
○广西帅府隶郑牢
广西总帅府一郑牢者,老隶也,性鲠直敢言。都督韩观威严不可犯,亦知牢。观每醉后杀人,牢度有不可杀者,辄不杀,留竢其醒,白以不敢杀之故,以是观尤德之。观卒,山忠毅公云继其任,公固廉正贤者,下车首延高年耆德,询边事。有以郑牢言者,云进之曰:「世谓为将者不计贪,矧广西素尚货利,我亦可贪否?」牢曰:「大人初到,如一洁新白袍,有一沾污,如白袍点墨,终不可湔也。」公又曰:「人云土夷馈送,苟不纳之,彼必疑且忿,奈何?」牢言:「居官黩货,则朝廷有重法,乃不畏朝廷,反畏蛮子耶?」公亦笑纳之。公镇广西踰十年,廉操终始不渝,固不由牢,而牢亦可尚云。
○杨文敏论进谏有方
夏太常仲昭尝闻之杨文敏公荣曰:「吾见人臣以伉直受祸者,每深惜之。事人主自有体,进谏贵有方。譬若侍上读千文,上云『天地玄红』,未可遽言也,安知不以尝我?安知上主意所自云何?安知『玄黄』不可为『玄红』?遽言之,无益也。俟其至再至三,或有所询问,则应之曰:『臣幼读千文,见书本是「天地玄黄」,未知是否。』文敏之言如此,不审明者以为如何?
○近事所始
近年大臣各醵白金送寺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