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量也!抑东洋意为与生番试动干戈,其得志似易于反掌而了如指掌耳。故私自揣度曰:苟捷音既颁告于天下,而本国声势名播于四方矣,高丽岂有不心悦诚服之理乎?噫!诸国之见识、度量,岂浅鲜如此之甚耶!苟东洋未有兴师之举,诸国袖手而听东洋、束手以受高丽之辱,则姑以东洋蓄志欲享升升平以置之。嗣乃知东洋颇有纵兵示威之愿,而姑悉实有不敢与高丽相持者。夫高丽也,其纵肆横行、遇人而杀之者,殊干天地生物之谴、触邻国相交之道也。不论于东洋国家有雠与否,均不宜将无辜之流民如此残杀也。东洋而遂为惩办焉,则既得吊民伐罪之义、又可守存恤国体之心,此固不烦言而解者也。乃兹之所深惜者,东洋特扬言精兵厚糈,不惧与生番较量声势;而特惧与区区一小国报雠雪辱也,斯亦可异者矣!
三月三十日
译长崎新报述东洋杂事
长崎英本月初九日之西报报云:先出海往台湾诸船,内四只以风大,经于初二、初三先后回至长崎港口渟泊。兹该船于初三晚风既平之后,咸复放海前往矣。
月之初三,东洋内务大臣亚古坡乘万昌火船自横滨来此,盖以见统督伐台湾各师之元帅亚古马故也。与亚古马既传王命后,初六旋与参将勒讷勒(系美国人)者乘船转回俄撒加城,盖以为达京城计也。元帅亚古马及副将赛哥均尚在长崎,未曾从师以往云。
迩日东官欲买一英国火船名「司革士」,已还至二十三万五千圆;而船户以为不合载例,而事竟不果矣。横滨英初四各西字报独报东洋拟将台湾之师收回,然于办买火船情节,则属大为不相符矣。
据横滨新自台湾至西船所传报,则中国已调兵往台湾至九千之多,盖以防拒东洋人云。又自横滨传曰:中国托人在彼代办兵器,所购者已属不少也。
四月初一日
东洋信息兵临台湾
顷接福建西字日报云:传闻东洋兵八队已在台湾东滨登岸。台湾一岛,系福建省最要之边陲也;而中官既见他国犯己属下之地,其将如何措办,亦所不知也。然闽疆所部之兵勇,似属不敷调遣以扼拒耳。据横滨邮来之报,则传曰:东朝已下收兵之令。然以目前之事而揆度之,则横滨所传之言,其犹可信乎?
四月初四日
记东洋假道伐台湾事
昨接厦门传来东洋兵士已有在台湾上岸之言,则东洋之来犯本国属地,已属果有之事矣。而中、东两国其犹能和睦,是亦万民所企目以待者也。查此役也,经横滨传曰收兵之令已久,经布告其下;且元帅亚古马与美国参将勒讷勒各尚逗留长崎,似先传实有可据矣。然已及台湾之兵既自厦门取道,厦门与东洋两处为电线相联者,是其收兵之令已可早达,而厦门之兵何难于中路停止而不使其前往?今权衡其实情,则有可解者二:一、东洋伪传收兵,以图欺瞒中国,欲藉以出其不意焉。一则东洋国内,其大臣心怀两端,各存意见:出师乘威,其一谋也;安居乐业以享升平,又一谋也。欲逞师之党,类多南境之人;而国君则以安居和好为志者也。其初,欲起师征伐者,盖惟南境之舆情而已。或先以为仅出兵数千以征生番,无势之人究无大妨;继知伐生番而又必与中国交锋,故而半途而惧,收兵之令遂以下焉。此情也,以各事揆之,似系其实状无疑矣。
虽然,东兵已在台湾境内;而其尤甚者,闻其上岸非在生番之地,系在大口南一百里,在中国凤山县之封地内也。我中国既大购兵器、大调兵士以为防堵计,则其不假道以启东洋之侵,必矣。乃东洋竟擅行假道如是,是于侵攻本番之罪而加以欺陵本国之恶,其尚可受乎?夫东洋朝廷若果曾惧而后悔,而遂有欲收兵之意;则本国固与东朝无所相争。乃其下不听己君之命,而复敢与我国擅构兵端,则各领兵者其罪实不可赦。故本国可不与东朝争战;而于此辈则亟须秣马厉兵,即行以大军征服。其不服者,则剿之无赦;如倒戈归服,则囚缚之以待东洋来赎。我国于此役调兵筹器,已经大有耗费;此款宜核算,而以照立赎款,示东洋以后不可轻举妄动以图欺其大邻也。
据福建顷来之信,则该处督宪已广筹防备之计。故虽东洋一国并力以争征服之,亦当不难。况东洋擅违君命之辈,并非堂堂正正之师哉!据前闻中国调兵至台湾已有七千之多,而此军与现进台湾东洋之兵如何相争,想不久可有确闻。所望不使东洋一兵漏网,使天下之人皆加手于额以称慕本朝之威为不可犯;已后皆知其有以防备外侮之志也,岂不美哉!
厦门来电信
厦门传来电信,据报东洋已有兵在台湾上岸;又有东洋战船数只,现在尚停泊该港。且说:华人在台湾者,以惧兵祸,多携家眷以归厦门云。
四月初六日
再论东洋伐台湾事
昨接东洋二月三十日西字日报,说及台湾一役谓曰:以东洋国家近日办买火船以供载兵运饷之役而观也,则足征伐台湾之原谋其未全弃者,已可知矣。然此外,另别有数端可证。其新买之船名「德厄德」者,不日闻将往台湾;除将乘船以往之将军赛可并倩用之西员多人,又有海官内四员。闻四人已传令俟周年而后,始可回国。故东洋志仍须伐生番者,必矣;其又欲兼据该番之地,亦无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