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西报先接上海中、东消息,遂登于报。而该另接一信云:中朝今已诘问日本,定欲其仍还琉球以为自主之藩国,限三个月内如言办理。若期满后仍不听从,惟有以兵戎相见耳。又传令北洋大臣将新到之炮船四艘赶紧预备,各处制造局亦日夜趱造云云。以新炮船而论,自非三阅月不能成行;此言似确。然屈指彼时正值严冬北洋封河期内,文报往还,诸多阻滞。恐中国即欲必出于战,亦断不在此时;故此信亦恐系子虚也。
闽浙督何(璟)奏为遴员请补水师员弁缺折(九月二十三日京报)
闽浙总督兼署福建巡抚臣何璟跪奏:为遴员请补外海水师都司员缺,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福建台湾水师协标中营都司黎振湘升任,遗缺先因「台湾酌度营制」案内改为台湾镇标左营陆路都司,经臣璟会同前署福建抚臣葆亨恭折奏准以军功留闽尽先补用陆路都司徐正邦补授。兹台湾新改各营业经奏准仍复旧制,将徐正邦撤归原班另补。所有原设台湾水师协标中营都司员缺,系台湾水师题补之缺;准到兵部咨:轮用尽先人员,行令照章请补等因。
伏查该都司驻扎安平,孤悬海外,实为全台锁钥,缉捕、巡防均关紧要;非精明干练、熟悉风土情形之员,不足以资整顿。臣随在闽省军功尽先水师都司各员内详加遴选,如名次在前之郭为藩,于署理是缺都司任内年老衰庸,难期振作撤委;自未便迁就请补,致滋贻误。惟查有军功留闽尽先补用水师都司烽火门守备吴永兆,年四十五岁,福建泉州府同安县人;由水勇,随军剿匪着绩,递保尽先守备。旋在浙省洋面捕盗出力案内保奖,奉部核该:改为俟补守备后以都司留于福建尽先补用;同治七年闰四月三十一日奉旨:『依该。钦此』。嗣于八年十一月初六日奏准:补授海坛左营守备员缺;续经调补烽火门守备,于十二年闰六月内授札任事。该员年力强健、练习风涛、鎗炮娴习,曾经赴台剿匪着绩,于台北风土情形极其熟悉。即尽先名次,现计亦属在前。以之请补台湾水师协标中营都司,洵堪胜任,与例相符。合无仰恳天恩,俯念台湾水师协标中营都司员缺紧要,准以吴永兆升补,于营伍、海防均有裨益。如蒙俞允,该员于补授守备时引见已满三年,容俟部覆到日,即行给咨送部引见,恭候钦定。
除饬取覆历另行咨部外,臣谨会同福建水师提督臣彭楚汉合词恭折陈请,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敕部该覆施行!
再,福建巡抚系臣兼署,毋庸会衔;合并陈明。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兵部该奏。钦此』。
十月初七日(公历十一月二十日——礼拜四)
中国自弃藩邦论
中国无越海控制之势,故隋伐高丽,不有其地而许其降;明得台湾,而复弃之。我朝龙兴,版图独迈前古。未入关之前,先征高丽,许成而还。康熙间,「海寇」郑成功不靖,初无得地之志;迨其自乱,然后取之。琉球又接踵朝贡。故创越海控制之局者,实惟开国数圣人焉。然高丽、琉球虽云藩服,仍系自主之国;台湾列为外府,当时犹有该弃者,可见控制之难。海外之地,中国实无所取也。
顾海外无论已。若与中土接壤者,安南、缅甸、暹逻界乎粤、滇、蜀诸省,其势易连,与西北口外蒙古部落、前后二藏相等;何以蒙、藏之地可以附入版图,而诸西南小国独不能联络乎?即日圣主推亡固存,不愿取地自益;然蒙、回部落设立盟长,世守其祀,亦非灭之也。则安南等国,亦为立主自治,而派办事参赞大臣以资镇守,尽如治蒙、回之法亦无不可;而何以勿如是也?琉球难民遭生番之害,中国不为查办;而日人乘此媚琉,问罪于中国,而今因而取琉球之地矣。中国于日人之问罪也,曰偿之、恤之;则以前年日本所为于琉者,还而问日人以今日取琉之意,方不知日人何词以对!然而,不敢问也。不问,而日人犹以诘战相恫喝,使终于不敢问也。中国无如之何,然犹曰海外也。乃今之安南,一琉球也;李扬材,一台番也。李窜安南,而冯军门不即诛之;一台番杀琉人,而中国不查办之,势也。法国驻兵西贡以护安南,犹之日本问罪中国为琉人报复也;今亦因而尽治安南之地矣,犹日人之取琉也。中国而不以安南问法国也,则亦不以取琉球问日本而已矣。其事相同,其机又甚速。海外如此,边外又若此。方今四洲之上,一大战国之局也。彼此相伺,乘间即发;一不提防,无所措手。日人之于琉球,而适有台番一事;今法之于安南,而适有李扬材一事,何其巧也!然非事会之巧,而实则中国之疏。就安南而论,当时发逆遗孽潜窜安南,乃中国未曾告竣之军务也;安南弱小,岂容黄、黑二旗之扰,不得已而让地处之。此时理宜命将出关,自携粮饷,不扰及安南而讨平二逆,然后为「字小」之义;乃仅清中原之地而以藩属为藏垢纳污之所,统兵将帅腆然受上赏!设中国早入安境诛此二逆,则法国何至藉保护为名,屯兵设官而取其西贡也!夫前明桂藩败入缅甸,吴逆贪掌兵权,必以献俘为快;论者以为穷兵黩武。若发逆之余,岂可以此相例而幸其窜入邻国,不复穷追乎!然事在既往,固不必论。乃今日之李扬材,又复为法人所借口,而治其东路矣。当冯子材统师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