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之词居多耶,亦不足为奇。请观报者自揣度之。
汉口来信
汉口友人来函云:鲍军门超有复起统师之命,仍以「霆」字军十万为所部;已令宋军门先在鄂疆募集劲旅万人,拔队驰赴金陵,听候调遣。当此海滨不靖,而中原夙将亲统雄师指日东下,殆亦足以先声夺人欤!
七月十六日(公历八月二十七日——即礼拜四)
劝谕中国水师
古语有言:「养兵千日,用在一朝」。是兵也者,受国家千日之养,供国家一朝之用;固宜奋勇争先、建功克敌也。至于勇虽未蒙国家千日之恩,然已应国家一朝之募,亦宜与兵同心协力,效命立勋也。又况今时各处之勇,皆属长募之人,久练之技;食饷多年、转战诸省,不已与兵一律相同哉!试思昔年发、捻、苗、回之变,国家以兵力少单,募勇相助;其立功疆场、拜爵公朝者,指不胜计。文而督、抚、司、道,武而提、镇、协、参,多由士庶、兵勇洊升擢任;下此者,更无论也。虽由于将士之效力,然国家之所以酬庸者,尚得不谓之厚哉!谚又有云:「食人之禄者,忠人之事;乐人之乐者忧人之忧」。国家平日豢养员弁兵勇,原欲备旦夕仓卒之时;倘一旦有事,而在位之员弁、在营之兵勇,安可不激发天良,筹谋报称乎?今有轮船由津回沪,据言京师及津门各人传说日本驻京之公使与其流寓在京之士商,纷纷出都回国;时事可知矣。数日之内,哦古坡公使南来,定有确耗。倘若邀天之福,两国息兵,实为万幸;少有变局,则国家人民所最先赖者,莫过于水师之员弁、兵勇矣。何也?日本来犯中国,必由海道而来。故守御之最要,先在于各处海口;而各海口之守御,尤先在于水师。水师若能克敌,则于大局无害。如吴淞一口,现在所泊之兵船既胜于日本之兵舶,我船之数既多而又美且速捷,所置各船之枪炮器械又无不精良胜于日本;此固在沪之西人所共称许者也。若再能在船之员弁兵勇共誓忠贞、同奋武勇,而敌断无不克、境断无不保者!吾愿水师各人无生惧怯之心、毋惰战守之志,指日即可立功名、博爵禄也。
或曰:日本水师诸人实胜于中国之水师。噫!斯言也,中国水师其肯信服此言否乎?吾则以为不然。若中国水师果亚于日本,以上海所见之日本水师与中国水师相较,而谁敢曰「中国不及日本、不能即胜日本」乎!传言日本陆兵,即系向日所谓撒莫来党内之人,历代习有武气;然日船水师,亦皆市井之徒、耕耘之辈而已。噫!中国之水师,岂反不能敌此等乎!吾闻其言,吾不禁为之愤气填胸矣。中国水师,安可不奋发有为,一雪此言之辱耶!且吾又闻日本铁甲兵船名「士多尼瓦」者,现已沉没海底。噫!日本方欲败盟构难,天忽烈风以沈其得用之铁船,则天怒可知矣。自侵犯台湾、杀戮生番以来数月之久,不战、不和,踞地屯兵,索赔行诈;旁观之西人无不代中国为不平,则人怨可知矣。乃日本犹扬扬自得,以图大逞其欲;吾不知其何所恃而不恐也!
近日上海官宪,犹以日本撤兵在即为言:日本果有此心,何妨一面遣使来京、一面撤兵回国,又何为徘徊瞻顾而不退乎!而日本人之在中国者,又何必畏人议论其事乎!此岂非令人可疑乎?但愿日本君臣果能如上海官宪所言,使天下责予言之大谬,实为两国之大幸!否则,旁观者亦只能徒唤奈何而已。
吾之此论劝告各处水师诸人者,一以仰报朝廷养育之恩、一以藉遂己身功名之志;上邀国家之爵赏、下安闾里之士民,庶使令名垂于不朽、感慕至于无穷,岂非大丈夫得志于时者之所为哉!愿世之受职事于水师营者,切勿河汉予言焉可也。
至于防守各海口之急就章,则本馆今日另有刍荛之言,刊列于后(编者按:当指下文「当今堵御之策」篇言)。
中东战和之闻
前「山东」火船自天津来沪,相传船甫出口时,有自京师到一赍文者携有驻京西使所致于上海领事之书曰:柳原钦使与从员等业已束装,预备出京;盖与中朝相议不谐故也。且曰:下次所来火船,当可闻两国之事云。旋闻此信仅为寄居天津西官所寄者,故其所传仍未足取信也。至昨日「盛京」火船来沪,而东洋之事绝无影响;或因京师无复有递书者欤?抑或因该处兵勇滋事,故未道及欤?皆不可知也。惟是前闻果确,则昨来之船势当有所复述也。然则两国或战、或和,要亦尚无定见耳。又相传:哦钦使已至燕台,即在彼处弃铁甲船而乘「恰便」火船以前往云。
当今堵御之策
中国水师官弁日相操练,想必克以御敌;此诚本馆所深望也。然防守之法,不如谋及万一之为愈。今吴淞口为上海一邑及上海制造局之要隘,除上海城外,又在董家渡泊有沙船、卫船多艘;若照战例,则皆宜沈之于海滨也。盖吴淞既无炮台可守,则必专恃海防战舰及他小兵船而已。故为今之计,不若先备大沙船数只,沈之吴淞口之窄浅处以堵塞之。然此事亦不必遽行,诚恐于各船之进出不便耳。惟其法宜择老船数只,实以粗石;将各分舱之板在底下疏通,尚留空舱两所,使木匠于舱底预凿大孔,暂塞以木,以便拔木而引水灌入也。夫船既实以粗石,各分舱之板且既疏通,水必易以流行;不一刻,而便当随意沈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