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新添十馀营,海口太多,无扼总之处,督办李光久驻扎前敌,先后共募六营,尚在训练,营哨官皆其父叔旧部,久历戎行,浙营推此为冠。李光久初到时因罢撤石浦统领李福兴,与抚臣颇有龃龉。刘树堂亦因该臬司遇事独断独行,恶其专擅,积不相能。此时但设防营,尚可敷衍,设使海疆有事。
彼此意见不化,恐难成功。东南大局关系非浅,可否谕令李光久,凡事与抚臣和衷商办;刘树堂亦应将军事责成李光久,不得因争权之故,稍存芥蒂,庶几师先在和,可期有济矣。
以上三项,皆臣所目击,用敢覙缕上陈,稍抒微悃。是否有当,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施行。谨奏。
是日特蒙召见。慈圣询示数百言。
请分别办理教匪折。
(〔光绪〕庚子七月初十日)
奏为惩办白莲教匪,宜饬刑部分别首从,按律办理,以慎国法而重民生,恭折仰祈圣鉴事。窃见近日白莲教匪蔓延畿甸,搜拿正法,自丁壮以及男妇老幼已数十人。此辈造为邪说,煽惑愚民,予以骈诛,诚属情真罪当。唯乡民无识,难免胁从,而人数既多,更恐有株连之处,若不论首从,一概骈首市曹,在今日惩警乱民,固当略用重典,然我皇太后、皇上好生之德,或亦有可矜全。臣愚欲请此后拿到此项教匪,特谕刑部逐加研鞫,分别首要胁从,酌量按律办理,庶于严伸国法之中,仍寓慎重民命之意。愚昧之见,是否有当,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施行。谨奏。
复陈新政折。
(〔光绪辛丑年〕正月二十五日送内阁,二月初十日达行在。)
奏为敬抒愚见,恭折仰祈圣鉴事。去年七月二十一日之变,城内外消息不通,讹言四起,臣于二十七日始知皇太后、皇上仓猝西巡,其时臣全家十馀口俱陷危城,敌骑纵横,乱兵充斥,西望行在,徒切涕零。迨庆亲王回京,因地方官权未复,委臣办理南城绥辑事宜。当兵火劫掠之后,间里萧条,臣与刑部主事乔树楠、董康,国子监学正学录贾景仁,直隶候补知府王权随事商同五城御史,维持补救,戢奸禁暴,招抚流亡,半载有馀,渐次复业。今洋兵虽未全撤,而京师元气稍复,足以上慰宸廑。恭读上年十二月初十日上谕,着中外臣工各就现在情形,参酌中西政要,各举所知,各抒所见,通限两个月详细条议以闻等因,钦此。仰见皇太后、皇上惕厉忧勤,集思广益之至意。臣受国厚恩,当此主忧臣辱之时,具有天良,何忍自甘缄默?虽愚见未衷乎至当,而狂言可择于圣人。谨略举所知,
以应明诏。
夫中国今日时势益贫益弱,几致难以图存,臣窃筹目下之要图,其根本在用人,其维持在理财,而总归于事求实际。必有人有财而后百废可以俱举。必事有实际而后自强,非托空言,臣请缕晰陈之。
盖用人之道约有四端:一、请简近支王公分年出洋游历,以周知外事。而今六部九卿公举僚属以为之辅,使其随同外出,周咨考核,相与有成。一,军机大臣、总理衙门大臣,宜改为专官,令其专意辅政,勿以他事分其精神。现在朝廷广开言路,其投匦献新法者,必辐辏而来,军机为出政之本,尤恃一二大臣权衡众说,毗佐圣明,持之以坚定,不为异议所摇;行之有次第,而无操切之患,庶几折衷至当,久道化成。一,六部堂官宜久任递升,以专责成,勿数有迁调,致有官生吏熟之弊。部院例案丛杂,吏胥窟穴其中。此次兵火之馀,公私文字扫地赤立,宜因此时令堂官精选练达习员,考核旧章,参以新法,别纂简明则例,使之觏若画一,堂司皆可周览而知,勿再假手吏胥,以收廓清之效。一,请于京师省会府州县皆立学堂,令督抚举经明、行修、通达事务者为教习,定为实职,正其名曰“教习官”,优其俸禄。教有成效者破格擢用之,尸位者黜之。各项教职宜斟酌裁汰,移其任于学堂,为监院官。县学堂先选少年聪俊之士,录为学生,课以经史时务实学。学有进,则县教习举而升诸府,府学堂复课之,学更有进,则府教习举而升诸省,谓之秀才。
省学堂集而试之,拔其尤者谓之举人,汇其名贡于京师,然后皇上仿拔贡优贡之制,特加朝考,第其优劣,优者则别授京外官,即为进士出身;其下第者回省学堂再课,以待下科录送,其拔贡优贡则尽废之。如此师有专职,则尽心于课程;学生有出身则专心于学业。
本三代学校之制,参泰西学堂之规,三年之后必有俊秀有用之才可为国家用矣。至科举为取士之途,一时未可遽停,八股与策论亦不相上下,应俟学堂成效昭然,用人有方,然后议裁议改可也。此臣所谓用人之道也。
今天下之贪极矣,即无意外之虞,度支犹忧不继,又重以数万万之赔款,国计将何自而筹?以臣愚见,计之理则之道亦有四端:一,在开矿。近年以来,户部以度支匮竭,举凡广捐输,增厘税,重征烟酒,盐斤加价,有是以益饷源者,早已无微不至,然秋毫分析,竭泽而渔,其源易穷,其款仍难有济,然则筹款要着,唯有饬各省一律招商开矿。据西人之精于勘验者言之,中国矿产最富,十八行省多至一百二十五万七千方里有奇。其说未经考验,虽不知其信否,然以漠河一隅言之,当开办时每年报效军饷仅九千两,至光绪二十二年突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