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不轨。而士英握柄于内,东林党人以不遂立潞王议,故益肆攻击并及武臣之党于士英。于是文武互为争胜,愈不可解,置封疆于不问矣。及大清兵日南下,陪京不守,潞王亦降于杭州。推其原,马、阮为亡国之奸,而高弘图、吕大器、钱谦益等实生厉阶;遂致东南半壁,一旦沦丧云。
户科陆朗疏论:『徐石麒以巧诈文其□、刘宗周以迂腐托于正;必得真才真品如王骥、郑瑜,畀以节钺,庶几无愧』。
初八日(壬戌)
给事中利瓦伊疏言:『张缙彦闇忽失机,寸斩莫赎。逆贼入宫,青衣候点;及贼西走,乃鼠窜狼奔。草间求活,延散余魂,安能收复河北;总督何官,顾畀贼臣』!而士英等勿恤也。
琉球使臣金应元入朝,以世子尚贤袭位来告。
户部尚书张有誉奏:『御用需迫,请差内员各处催趱』。
马士英、阮大铖重夏允彝名,屡为好辞招之;拒不应。服既除,犹不起。
照磨张明弼讦奏周镳险恶。
起补张孙振为四川道御史,掌河南道印。孙振先年巡按山西,劾学道袁继咸贪污,合省不平。巡抚吴甡特奏保举继咸,列孙振不职状;奉先帝旨提问遣戍。至是,阮大铖等方与甡等为难,遂起孙振。
马士英奏请州县生童上户纳银六两、中户四两、下户三两,准送提学收考。溧阳知县李思模争非法,不肯奏行;士英劾罢之。
验封司员外郎华允诚引疾归(在任止十三日)。
添设太仆寺署。
初十日(甲子)
凤阳地震。
高杰趣装北行,祭旗,疾风折大纛,西洋炮无故裂。应廷吉私于其友曰:『明年太乙在震,角、亢司垣,始击掩迫寿星之次;法当蹶上将。吾惧众不敢言』。
户部尚书张有誉奏,酌定白粮每石折价银一两三钱。
帝居禁中,与伶官演戏为乐。街谈里唱,流入内廷;梨园子弟、教坊乐工,出入殿陛,诸大臣呼为「老神仙」。夤缘求进者,接踵而至。亦间喜丹青;马士英尝 【第 417 页:版面影像】
进沈启南画一卷,帝新署数字,士英亦跋一行。时羽书旁午,士英犹与门下僧利根谈禅、斗蟋蟀;时号「蟋蟀相公」。
松江王光承被征,知事不可为,佯坠驴伤足;归与弟烈偕隐石笋里,屏迹城市以终(光承、字玠石,几社中名士也)。
逮原任礼部郎中周仲琏。仲琏与吴昌时同入宜兴之幕;延儒败,仲琏捐金数万营免。逆闯之变,削发潜遁。至是,刑科梁应琦论其卑污无耻,故逮。
录梅殷后一人为散骑(殷,尚太祖女宁国公主)。
御史沈宸荃疏言:『今经略山东、河南者,王永吉、张缙彦也。王永吉失机,先帝拔为总督,拥兵近甸,不救国危。缙彦官部曹,光帝骤擢中枢,乃率先从贼。即加二人极刑,亦不为过。陛下屈法用之,而永吉观望逗留、缙彦狼狈南窜,死何以对先帝、生何以对陛下』!
马士英奉旨『免究』。
按张缙彦身任中枢、王永吉躬赝节钺而皆偷生降贼,正前谕所谓「督抚降贼,情罪极重;岂可列二等」者也。即当立肆市朝,以信前旨、以正国法。乃贪其厚贿,非惟不诛、反畀总督,何欤?欲使功耶,则二人之功,已见于天下矣;欲使过耶,则负君事贼为何等过,而堪再使耶?「明季遗闻」称『永吉扬历中外,晓畅兵机,山左感其德意。缙彦夙饶经济,在河南遍历深山穷谷,宣布朝廷德意,延问流民,给田开垦,倡义兴师,奋不顾家;母祖妻妾,流离致死。拮据无成,为君子所深惜』。吾又不知其何说矣!
时王永吉、越其杰、王燮以赴任无地,皆不行。
周延儒子奕封乞恩免追赃。马士英票旨:『周奕封准赦免。罪辅赃贿系亲弟正儒;正儒既故,未完赃银十万两,着于汪曙名下追完』。
按汪曙,正儒妇翁也。曙与正儒俱壬午南榜贡士。免吴昌时赃银十之五。
十二日(丙寅)
凤阳再震。
祖陵火,松柏皆烬。里民遥见陵中二人相斗,一衣青、一衣朱。寻闻号泣不辍,乃率数十人持杖入,惟见二犬踉跄走:识者已知其不祥矣。
狼怒跃(按狼为盗贼。巫咸曰:『狼星易处,天下大饥,兵满野』)。
丁启睿、丁魁楚合奏:『有侍郎金之俊保举二臣,清抚遣人持檄文至,为刘良佐所获;谨合辞待罪』。
修兴宁宫,建慈禧殿。高皇帝时,以修殿余材置南工部库,已朽矣;一时佞人指为嘉瑞,称曰神木。帝悦之,遂大兴土木。
大清发兵:一往山西、一往徐州、一往河南。
福王遣司礼监太监孙元德往浙、闽督催内库及户、工二部一应钱粮。
凡年额关税、两浙盐漕、备练商价、给引行盐,一概随解。
予降贼被杀太监李凤翔弟侄荫锦衣,世袭(韩赞周出其门下,故为之请也)。
十六日(庚午)
召杨维垣为通政使(维垣,文登人,隶籍京师;万历十四年进士。天启中,官太仆少卿,视御史事。崇祯初,削籍,入「逆案」)。
自大铖出,而维垣辈相继弹冠;维垣出,而尽翻「逆案」:是目无先帝也。重申「要典」,是再拥逆奄也;更理「三案」,是神、光两庙之灵威勿妥也。维垣之恶,不在大铖下也!
予吴阿衡谥「患毅」(阿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