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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侯郝永忠驻桂林,恶城外团练兵,尽破水东十八村,杀戮无算,与瞿式耜构难;式耜力为调剂,永忠乃驻兴安。
金声桓令王得仁往缀章、贡上下,而自引兵踰岭恢雄、韶。时南中颁永历诏至,声桓遂称「永历二年」;移书广督李成栋共图复兴。
时刘士祯又命季子稚升趋南雄助声桓。
高进库移书佟养甲,谓『赣为东粤门户,赣朝下则粤夕受兵。赣城三面距山,皆崇崖峭壁,仰面万仞,势难骤攻;第列营固守,城中乏食,不及旬日束手待尽!我为公守、公资我粮,辅车相依,势必然也』。先有大清官賷到采办银六万两,养甲亟借三万两给之;赣粮获济。
沙定洲土目杨嘉宾迎定洲就其营宴;李定国侦得之,率兵围其营。相拒数日,乃出降。
盛名世,不知何许人;大清兵于饶、信间俘之。高冠阔袖,容貌甚都;讯之,语不逊,遂斩之。
李定国械沙定洲及其妻万氏数百人回云南,剥其皮于市中。
定国擒定洲、万氏至云南,将天波府藏并定洲素积悉辇回沐府。可望将定洲等于天波坐前活剥其皮,天波叩首称谢;遂听可望指使,分檄号召各土司出兵馈饷,可望骤致富强。
沐天波车裂余锡朋、徐中和等以谢国人。
滇人始疑万氏妖美如夏姬;及献俘,魋黑奇丑,无不大笑(「滇考」)。
金声桓、王得仁迎揭重熙、傅鼎铨;两人殊不欲驻省城,请任闽事。
重熙入省城,兵士聚观;揭督师乃前日衣敝衣日者也。
声桓欲求益王世子立为监国,诸事鲁王者亦各谋迎鲁王而拥戴之。故缙绅有识者见其举动,各引归,相戒勿出。揭、傅到城一日,并引兵还。
二十一日(丙戌)
大清兵前驱至灵川,郝永忠与战而败。
郝永忠、卢鼎自全州撤兵还桂林,守全诸将议举城降。监军御史周宸力争不可;众怒,曳出斩之。全州遂失。
鲁王定西侯张名振屯练于南田。初,名振兵败于福山,与张煌言同登陆行。不十余里,见一庵有琉璃灯,叩门入;告以故,僧为削发易服以逃。名振归舟山见黄斌卿,相抱大哭。其标将朱玖谋杀之,名振因托言往南田屯练,以避其凶锋。平西将军王朝先亦与斌卿不和,别营于鹿颈。
孙可望等大兴土木,既建四王府,复增修云南城池,作敌楼、突门数十;又于南门外毁民居万余,作御教场、殿宇、将台,穷极宏丽:民力甚苦之。
二十七日(壬辰)
郝永忠奔入桂林,挟永明王即夕西走柳州;瞿式耜曰:『督师警报未至,营中夜惊,无大恐;二百里外风尘,而遽使主上露处耶』?左右禁近惶遽不可止;式耜又争曰:『候督师归;果急,甲士且山立,背城借一,胜败未可知。若以走为上策,桂林危、柳益危;若今日可到桂,明日独不可到太乎』?王曰:『卿不过欲予死社稷耳』!式耜为泣下沾衣。王甫行,永忠即大掠,捶杀太常卿黄太元,式耜家亦被掠;家人矫何腾蛟令箭,乃出城。日中赵印选诸营亦自灵川至,入城纵火相攻,复大掠;朝士皆被戮辱,城内如洗。永忠走柳州,印选等走永宁。
江西进士萧琦者,式耜令永丰时所得士,为人佥壬;以礼垣骤跻司马。居永忠营,百计媚之;极言桂林富饶、留守殷厚,趣永忠赴阙逼驾速徙,大肆淫掠。焦琏遣人谒式耜曰:『强敌外逼、奸宄内讧,势不多全。愿移师至桂,保公出城外;俟永忠城中乏食必外掠,即统兵四面击杀,不数日而贼兵尽。然后以全为保障、以梧为门户,协力守粤,事可万全』。式耜以治兵相攻,恐伤百姓,且虑敌骑捣虚;不听。式耜家人假督师令箭,提家属出;式耜裸体坐署中,持令箭者逼之登舟。至樟木港,已两昼夜不食;犹叹息不及送驾、不死桂署为恨。帝于寝被中被劫,裸体舁出城外。幸不受伤,双身走平乐;马吉翔备布袍、竹轿掖帝以行,遇水濡足过岭坡,可谓行路难已。
姜曰广使人邀某出山,某辞曰:『某三年不入国门,久无本朝冠服。今何颜入郭,再见长者』!姜数邀之,乃入城谒之故第;相见慰谢,娓娓道故。某问曰:『明之所失天下,非左与闯耶?金为左孽、王乃闯校,公与侯安所授之哉!十日之间,年号两易;名虽归明,实叛清耳!今擅除爵、恣杀人、筦利权、大更张如此,是僭也;若奉朔闽、广而如此为之,是伪也。相君与同事纵无后衅,后世论史,谓姜公何如人?不如引身而退,归耕浠水之阳,无从叛乱!居美名,天道所恶也;某去矣』!姜无以答。后百日而大兵至,姜在围城追思其言而悔不用也。
德安郭贤操复起兵应金、王,大清兵袭执之,砾死。贤操子七;次良锡与从子良铨攻建昌中流矢死,三子良铎从鸟兵营战死。同贤操起兵死者,诸生桂应魁、胡戒登;应魁妾胡氏从死。
三月丙申朔
瞿式耜还桂林,息城中余烬,安抚远近;焦琏及诸镇周金汤、熊兆佐、胡一青等各率所部至,何腾蛟军亦自永福至。
时刑部侍郎刘远生、给事中丁时魁、万六吉奉召入朝,刘湘客奉命安抚乱亡及劝饷糈,俱至漳木港。式耜集远生等于民舍,立草檄,分路四发,俾远近知留守所在;自驻阳朔,催焦琏入援。先遣使入城息烟火,收仓储余粒;又檄翰林院简讨蔡之俊、大理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