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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爝火录-清-李天根-第94页

正;均从伦序起见耳。光庙母子无间,先帝身殉社稷,何嫌何疑?而小人无端播弄,假手于浚源。先帝久任温体仁,养寇酿祸,使得生荣死宠,窃谥「文忠」。皇上追削,万口称快;浚源乃满口颂其平章之功。甚矣!若辈之敢以奸党欺皇上也』。
初七日(壬戌)
诏复东厂。袁彭年疏争,调外;刘宗周力言其冤。
帝命锦衣都督冯可宗遣役缉事。礼科袁彭年疏言:『高皇帝时,不闻有厂。相传文皇帝十六年,始立东厂,命内官主之;此不见正史,惟大学士万安行之,亦不闻特以缉事着。嗣后一盛于成化。然西厂汪直,踰年即罢;东厂尚铭,有罪辄斥,当时不得称纯治矣。再盛于正德。丘聚、谷大用等相继用事,皆倚逆瑾煽虐,酿十六年之祸,天下骚然。三盛于天启。几危社稷,近事之明盐也。自此而外,列圣无闻。夫即厂卫之兴废,而世运之治乱因之。顷先帝亦尝任厂卫访缉矣,乃当世决无不营而得之官、中外自有不胫而走之贿。故逃网之方,即从密网之地而布;作奸之事,又资发奸之人而行。始犹帕仪交际,为人情所有之常;后乃脏贿千万,成极重莫返之势:岂非以奥援之途愈秘而专、传送之关愈曲而费乎?究竟刁风所煽,官长不能行法于胥吏,徒吏反可以迫胁其尊上』。疏入,马士英票旨,责其狂悖沽名,着降三级调外。遂谪浙江按察司照磨。
吏科熊汝霖疏言:『厂卫之害,横者借以树威,黠者因以侔利;人人可为叛逆,事事可作营求。缙绅惨祸,所不必言;小民鸡犬,亦无宁日。先帝十七年忧勤曾无失德,而一旦受此奇惨;止有厂卫一节,未免府怨臣民。今日缔造之初,如育婴孩,调护为难』。疏入,内批『重处』。
江南巡抚祁彪佳疏言:『洪武初,官民有犯,或收系锦衣卫狱;高皇帝见非法凌虐,焚其刑具,送囚刑部:是祖制原无诏狱也。后乃以罗织为事,虽曰朝廷之爪牙,实为权奸之鹰犬。举朝尽知其枉,而法司无敢雪;惨酷等来、周,平反无徐、杜:此诏狱之弊也。洪武十五年,改仪銮司为锦衣卫,端掌直驾、侍卫等事,未尝令缉事也。永乐间,设立东厂,始开告密之门;无藉凶徒,投为厮役。飞诬遍及善良,赤手立致巨万;招承多出私拷,怨愤充塞京畿。欲绝苞苴,而苞苴弥甚;欲清奸究,而奸宄益多:此缉事之弊也。古者,刑不上大夫。逆瑾用事,始去衣受杖。刑章不归司败,扑责多及直臣;本无可杀之罪,乃加必死之刑。血溅玉阶,肉飞金陛;班行削色,气短神摇。即恤录随颁,已魂惊骨削;朝廷徒受复谏之名,天下反归忠直之誉:此廷杖之弊也』。疏奏,大学士姜曰广拟俞旨,群奄共挠之。大学士高弘图力争不得,遂乞休。曰广疏曰:『缉事不除,宗社且不可知,何厂卫之有』?乃命五城御史体访,而缉事官不设。
是时,廷议复设厂卫,人心皇皇。彪佳疏入,弘图票拟禁革,发改票。弘图曰:『发改不由朝廷,何人主持,使正论不容若此』?帝切责之。王铎曰:『吾辈志在报国;若苟且因循,害民误国,腕可断,此旨不可改也』。因具疏言:『国家新造,人心易涣,当以安静为主;厂卫应行禁止』。曰广揭称:『臣所守者,朝廷之法度、一官之职掌;臣死不敢奉诏』。
以贺世寿为户部尚书,总督仓场。
行人庄则敬自言曾事福恭王;命与考选。
黄鸣俊入勤,兵抵京口,与防江兵相击斗。士英以统■〈金类〉言为信也,亦震恐。
初八日(癸亥)
叛将陈永福为贼守太原,杀晋府宗室殆尽。初,永福守开封,射李自成中目。及自成陷山西,令白广恩谕之降。永福惧诛,意犹豫;自成折箭为誓,乃降。封伪文水伯。
「成仁录」云:永福为贼太原防御使,患宗人繁盛,阴令伪将分捕杀之。八月八日,城昼扃,大索;得晋府宗室千余人,杀之海子堰。又有故河南道监察御史韩文铨者降贼,授伪太原节度使;捕晋府宗人四百余人,械送西安,一日杀之。怜慎钲老,释之。慎钲大呼曰:『吾晋府宗人已尽,义不独生』!贼并杀之。
福王以叶廷秀为光禄寺少卿。廷秀,濮州人,天启五年进士。崇祯时,官户部主事;以论救黄道周,廷杖遣戍。十六年复官,未上。解学龙疏荐,内批升都察院堂上官;马士英恶之,抑授光禄少卿。
初九日(甲子)
张献忠陷成都,蜀王至泭及妃、夫人以下皆遇害,抚按龙文光、刘之勃等皆死之。文光,马平人,天启二年进士。以川北参政,擢右佥都御史,代陈士奇巡抚四川;闻命,与总兵官刘佳引率兵三千,由顺庆驰赴之。部署未定而贼至,与巡按刘之勃、建昌兵备副使刘士斗、川西分巡副使张继孟、成都兵备副使陈其赤、四川佥事陈孔教、蜀府左长史郑安民、成都监纪同知方尧相等分陴守,总兵官刘镇藩出战而败。贼穴城,实以火药;又刳大木长数丈者合之,缠以帛,贮药向城楼。之勃励众奋击,贼却二、三里,皆喜;以为将去也。明日黎明,火发,北楼陷,木石飞蔽天,守陴者皆散;贼遂入城。蜀王率妃妾自沉于菊花井;镇藩突围出,赴浣花溪死;佳引自沉于浣花溪,文光被杀于万里桥。贼以之勃同乡,欲用之。之勃要以不杀百姓、辅立蜀世子,不从;遂大骂贼,贼攒箭射杀之。其赤投百花